父親的獸性,表姐的勇敢,我的若諾和我媽媽的哭泣以及奶奶的打罵,一股腦的順著我的腦子蹦了出來,那些觸目驚心的畫麵就在我眼前飛跳,揮之不去。
我記得,我被我父親賣出去的前一天,我聽人家說了,我表姐生孩子了,第一個孩子不是對方男人的,可我表姐沒交過男朋友啊,她的天地間就隻有我們這個家。
我想到無數次父親獸性大發的時候拉著我和表姐鑽進草地的時候表姐的暴怒,她拚死護著我,推開我,自己卻被父親壓在身下。
我不敢去想,渾身都在抖。
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淌,脊背卻冷的我渾身麻木。
我慌張的搖頭不敢相信的問李思念,“已經生了三個了嗎?”
表姐如今已經生了三個孩子,她的命運該是多麼的淒苦。
可我呢?我卻任何事情都做不了。
“姐姐,不要,不要說了。好嗎?”
我渴望這件事離我遠一些,現在父親不在了,死了還是被關起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表姐很好,還活著,有了自己帶孩子,過著自己的日子。
她不希望我去打攪她的,就好像我不希望從前的人過來打攪我。我們都應該擁有自己的新生活,新的人生,新的以後。
“卓爾,我可以不說,我知道從前的事情對你影響很大,可你表姐也說了,想見見你。”
表姐想見我?
不可能!
表姐離開的時候大叫著告訴我不要去找她,她說以後我們都要裝作互相不認識,這樣才能活下來。
如果我出現了,表姐如何麵對過去?
我不相信。
我搖頭否定李思念的話,“我不相信,姐姐,你說的話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傻瓜,怎麼會不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表姐還說了,如果你可以去看看她,你們還是一家人。”
不可能!
我毅然的否定,李思念一定在撒謊。
我慌亂起來,抱緊自己,我在害怕。
腦子裏麵全都是當年那些個難以煎熬的日日夜夜。
父親喝醉了就會抽出腰間的皮帶,不管麵對的是我們還是我媽媽,他的手就從未留情過。表姐就會帶著我鎖在她的小屋子裏麵,我們縮成一團抱頭大哭,顫抖著躲避暴風驟雨。
可到底是躲不過去的。
皮帶一下一下抽打下來,痛啊!
嘶吼聲伴隨了我很多年。
那樣的時光我們為什麼還要去麵對呢,忘掉不好嗎?
我斷言,李思念在騙我,她的目的是什麼?
“姐姐,我不相信。你,你在撒謊,我表姐她很好,她不希望我去打攪她的。你不要說了,我求你不要說了。”
李思念卻不依不饒,繼續遊說,她就好像蠱惑人心的巫婆,塗抹著粉紅色的口紅的嘴上蹦跳出難聽的字眼,一字一頓的敲擊在我的心口上,“你表姐說以前的事情忘不掉,那還不如直接麵對,對你們都好,她想見你,真的。”
我不……
我激動的大哭大鬧,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不相信。
我將她推開,她卻依舊坐的筆直,臉上的笑臉就好像一張麵具,麵具之下是可憎的嘴臉。
我真想上前去將她的臉撕開了踩碎。
“卓爾,你不要這麼激動,我就是說說情況,你大可不去,我沒逼著你去,你安靜下來,好嗎?”
我怎麼安靜,我如何安靜?
她無情的用刀子狠狠的戳在了我心口上,揭開我身上的傷口,那些觸目驚心的就這樣大刺刺的展露出來,還要對我輕描淡寫的說叫我冷靜。我如何冷靜?我冷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