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程峰見我的時候正在齜牙咧嘴的換藥布,他一直沒吭聲,等包紮好了回頭看我,卻又笑了。
他的手腕上被玻璃劃了一條長長的血口子,觸目驚心。
我坐在他身邊,擔憂的將他身上打量一番,問他,“你怎麼不叫出聲來,憋著多疼?”
他嗬嗬的笑,還用那隻受傷的手來扯我臉,“叫出來那是男人嗎?之前差一點就成為男人了,哎,幸好沒落下病根。”
“你還能開玩笑說明沒事了,那跟我出去走走?”
他看一下身邊的輪椅,一點頭,扶著床邊的欄杆坐了起來,“扶著我做上去吧,我的腳脫臼了,現在還不能走。”
這麼嚴重!
我驚愕的看著他,突然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卓風下手這麼厲害。
我開始有些討厭起他來。
顧程峰卻剮蹭我鼻子,笑笑,“沒事,死不了就得和你在一起,扶著我。”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攙扶到輪椅上,推著他出去的同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我們同時抬頭去瞧,就聽他驚訝的大叫,“哥?”
顧程峰的哥哥,顧家的長子,顧洛。
也是一個混血法國和中國的人,但是他與顧程峰有很大的不同,他的身上法國人的外貌更多,尤其是那雙幽深的雙眼,看起來無比的深邃,好似要將人陷進去拔不出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本人,之前隻在顧程峰家裏的照片上見到過,見到本人的第一印象,他很冷。
卓風的身上如果被按了一個小太陽的話,那顧洛的身上就被按了一座冰山,兩個極致,兩個極端。
我有些恐懼他,看到他之後第一時間站了起來,躲開他的鋒芒,惴惴的不知道要如何。
顧程峰看我一眼,拉我手不鬆開,對顧洛說,“哥,你來做什麼?”
“恩!”顧洛看我一眼,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放下手裏的水果和花,之後說,“知道你最近沒去公司,就知道你在惹是生非,所以問了問,沒想到你果然出事。”
顧程峰嗬嗬的笑,“沒事,就是一點小意外,公司有事?”
顧洛繼續看我一眼,那眼神好似在防備我什麼。
我察覺不對,想要走,手仍舊被顧程峰拽著。他死活不撒開我也走不了,站著又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人家是親兄弟,我一個外人總歸是不好。
不想,顧洛卻直接趕我走,“你先出去,我跟他有話要說。”
“……哦。”我聽話的點頭,要去掰顧程峰的手。
顧程峰回頭對我眨眼,又對顧洛說,“哥,她不是外人,是我女友,將來是我老婆,一家人不需要防備什麼,你說吧。”
“……”顧洛繼續看我,卻沒吭聲,那表情擺明了是必須要我走的意思。
我深吸口氣,知道不走不行,掰開顧程峰的手,看看時間,“顧程峰,我先回去,我明天再來,我姐夫也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