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風已經被打的紅了眼睛,就算兩人趴在地上仍舊不肯罷休,我尖叫著跳下床,擋住他就要揮在馮飛身上的拳頭,指著他的鼻子問,“你是要打死我嗎?”
他一怔,握緊的拳頭立刻偏離了方向,在半空中轉了回去,這才漸漸鬆開手。
馮飛還想拉著我,我蹲坐在地上沒動,早已經泣不成聲,大聲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想分手直接說,為什麼要跟兩外一個女人攪合在一起,為什麼要傷害我,為什麼要選擇最能傷害我的方式離開我?
他一直不說話,隻安靜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我的質問沒有換來他的任何回答,隻聽到我自己的淒厲叫喊充斥四周。
許久,他的電話響了,他煩躁的翻出來,接過去對著電話咆哮,“滾,我在哪裏用不著你來管,滾!”
“碰!”他摔碎了電話,飛起來的碎裂渣滓直接擦過我的臉,一陣疼痛,我下意識的抹了把臉,血痕在白色的衣服上觸目驚心嗎。
我猛然抬頭,瞪向他。
他肩頭很明顯的跳了一下,蹲下伸慌張的伸手,“我,我不是……”
我狠狠的將他推開,對著歪倒在上的他拳打腳踢。
他臉都沒扭任憑我對他的身上招呼。
身後馮飛拉開我,寬大的手臂圈住我,低聲勸說我不要衝動,注意身體,小心孩子。
可我現在早就失去了理智,哪裏還想著孩子的事情,隻想現在就立刻將他打死算了,不管如何我們都要互相捅刀子,既然早晚都要死一個不如就趁現在殺死對方。
我清楚地看到他臉上一條條的血痕,像是被刀子隔開了一樣。
他隻皺眉閉著眼睛,等待我瘋狂的撕扯。
馮飛一個人拉不住我,葉醫生也來過來拉住我,轉身狠狠的踹了卓風一腳,這才將我拉開。
我大哭著,淚水無情的衝刷我的臉,可痛的卻是我的全身。
我說,“卓風,既然如此,我們恩斷義絕,你休想跟我離婚,我們互相折磨,直到死一個為止。”
後來,他是如何被葉醫生拖出去又如何被包好了傷口送走的我已經不知道了,我隻安靜的躺在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的某一個地方,回憶著屬於我們之間的事情。
那些事情好遙遠啊,我想到了我們最初的相遇,那時候我才多大,十五歲吧?那時候他去山裏采風拍照,我提著竹籃躲在樹後麵偷看,他有說有笑走在隊伍中,是隊伍裏麵最後歡迎的,也是最好看的,我總看他後發呆,懵懂的想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的小向往。
再後來,他笑著伸手跟我打招呼,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大妞!”我低聲說,低不可聞,自己都聽不到。
他嗬嗬的笑出聲來,給我一塊巧克力。告訴我,“這個不能多吃,你拿回去後藏起來吃,我這裏帶的不多,隻有這一塊了,你要是喜歡,我下次再買給你。”
我說,“好。”
我看著他眼睛裏麵淡淡的微笑,心裏暖了起來,好像晨光和這樣破爛的山村也無限美好。
可陡然間,這樣的記憶消失了,眼前隻有卓風冰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質問我,“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