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時候,三姨才從醫院裏回來。雖然她美麗的臉上陰沉著,卻不像是大禍臨頭的那般陰霾。三姨狠狠地數落了邢壯一陣子,就開始說起毛俊的傷勢來:“謝天謝地,總算沒惹出大事來!”她告訴他們,毛俊腦袋隻是受了外傷,縫了十幾針,內裏還沒啥大事兒;左胳膊被張美玲的蹬腿打錯位脫臼了,已經又複位了,估計不會有後遺症。但破費錢財是難免的了,據估算三萬元錢夠花銷就不錯了,因為毛俊要在醫院裏住很久呢。
但花錢能免災禍的,三姨還是心滿意足的,邢壯根本不在乎錢,別說三萬,三百萬都是小錢。可是就是不知道學校會怎樣處理這件事?邢壯又不想暴露身份?
第二天,邢壯和張美玲還是要照常上學的。班級裏當然少了毛俊。毛俊的幾個參與打架的同夥當然會把昨天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同學們難免會把目光投向邢壯和張美玲。
邢壯剛來到班級,餘婷就很著急地用眼色把他約到教室外麵去了,詳細詢問昨天的事情。邢壯當然要事情告訴她發生的那一切了。餘婷很關切地叮囑他說:“你以後千萬不要做事那樣鋒芒畢露了,惹出事情來還得你家裏擔著!”
邢壯感激地望著她,點了點頭,心裏想,今生這個美麗的班花對自己和前生簡直是天壤之別。那時餘婷正用溫情的目光望著邢壯。
邢壯突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昨天張彪咋沒參與到毛俊那夥人當中去呢?他把這樣的疑問說出來。餘婷目光複雜地看著他說:“昨天,讓我給製止了。我告訴他,如果他敢去和毛俊報複你,以後就別想讓我搭理他。”之後她又補充說,“你知道嗎,本來我都決定不搭理他了,可是為了讓他不去幫助毛俊報複你,我還有這樣違心地和他那樣說……”
邢壯心裏又是一股暖流湧過,說:“婷婷,我知道你對我的好,我不會忘記的……”
餘婷急忙打斷我的話:“最好你不要說什麼報答我的話……”
雖然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但邢壯還是有條不紊地很鎮定地做著他該做的事情,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般。邢壯做事一貫是有頭有尾的,他當然還沒有忘記昨天和唐凡換座位的那個茬兒,還是坐到了隋佳慧的座位上去了。今天邢壯更希望做到她身邊去,因為他想從她嘴裏知道些毛俊的情況。
不知道是昨天邢壯已經製服了隋佳慧,還是因為昨天學校外發生的那場戰爭,或者是因為班級裏沒有了她的主心骨毛俊--總之,隋佳慧今天的神態很乖順。她竟然小聲地對邢壯說:“昨天我都用紙條告訴你了,他們會行動的,你為啥不繞道走?”
為了避免張美玲聽見他和隋佳慧說話,邢壯不得已開始用紙條傳遞話語:“我躲過初一還能躲過十五嗎?遲早是要遭遇的,我也沒有怕他們啊?毛俊有毛可怕的!”
隋佳慧又扔過一個紙條:“怎麼樣?我說不讓你太得意吧?毛俊不是那麼好惹的,這回你知道厲害了吧?”
“可是勝利的還不是他呀,他現在還在醫院裏呢?你有啥得意的?”
“那是有人幫著你,唉,我問你,張美玲是你什麼人?她是你親妹妹嗎?她姓張啊!”
“她不是我親妹妹,可比親妹妹還親呢,她當然要幫助我了,不管誰幫的,畢竟毛俊慘敗了,住進醫院了,可我還坐在這裏呢!”
“切,你以為這件事就算完了?就算你家有錢給他治好病,學校也會開除你的。你還不知道毛俊他爸爸是誰吧?他爸爸是縣委副書記,是正管著學校的,一會兒他爸爸就會來學校找校長的,學校準會開除你和張美玲的……你還不早做準備呢,你還是讓你家長去想辦法疏通關係去吧!”看來隋佳慧真的什麼都知道呢。但她的還不是幸災樂禍的神態,好像也不是希望邢壯真的被開除。
邢壯心裏當然是忐忑和惶恐著,倒不是他真的怕那個狗屁副書記毛長為,而是他不想敗露自己的身份,這事有些不好安排。但他還是在紙條上寫道:“是毛俊先半路堵截我的,憑啥開除我?”
“不信你就看著唄!反正我告訴你了……”隋佳慧最後甩過一個紙條來。
他們彼此傳遞紙條說話,竟然用了各自的半個作業本。最後他們都各自把麵前的紙條團城一團,揣到口袋裏準備下課後銷毀。
但邢壯和隋佳慧傳遞紙條的舉動,還是沒逃過信心的張美玲的眼睛。下自習課的時候,就滿臉不悅地把邢壯叫出去,質問他上課都幹啥了?
邢壯當然不能隱瞞了,就說是為了打探毛俊的消息,還把口袋裏隋佳慧傳給他的紙條都讓她看了。那上麵真的沒有關於情愛之類的話語,她也就沒再追問什麼,還是警告說:“以後注意了!”
第三節課是班主任蘇萌的數學課,下課的時候她讓邢壯隨她去辦公室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