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張人臉,嚇得我一聲尖叫,身上一哆嗦,連忙往後退去,要不是以前經常晨跑,身體的平衡性還湊合著過得去,恐怕此刻我已經一屁股滾地上去了!
我喘了口粗氣,剛想看看這人是誰,便聽一聲驚呼:“不語姐姐你沒事吧?”
“你哪隻眼看到我沒事了,哪有人這樣突然湊別人那麼近的啊?”我沒沒好氣道,話音一落又立即愣住,“……及腰?”
一邊說著,我一邊往前看去,長相文靜,穿得休閑,紮著一根馬尾辮的姑娘,可不就是及腰!
“是我啊,姐姐,剛才嚇著你了,不好意思啊。”及腰笑著,臉上泛起兩坨紅暈,像害羞了似的。
我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裏麵,似乎有點不對。
當初在列車上,及腰也曾湊我很近,那個時候,她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牛奶沐浴露味道。
現在,算起來也就在破廟過了一個晚上,而且還沒洗澡,她再往我這兒湊來,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怎麼不見了?那種味道是長年累月使用同一種沐浴露才會產生的,要想消去雖然也不難,但也沒那麼快吧?
而且,她如今的性子,完全就沒有她在列車上的給人的豪邁感啊!
她是被奪舍了,還是本就全是裝,拿來逗人玩的?
這樣亂七八糟地想著,我看向及腰的目光頓時變得狐疑起來。
“怎麼了嗎,姐姐?”
我這才反應到我的目光暴露了我的心情,忙道:“沒事,就是累得有點恍惚,我先回去休息了哈。”
說著,我也不想理她聽了這話是何神情,更不想理會外邊那老太埋屍埋到哪個步驟了,就想著趕緊回房,練練冥想。
還是提高實力要緊哪!
“姐姐等等。”說著,及腰伸出手就想拉住我的手。
我哪敢讓她碰到我,忙不著痕跡地避開她的手,臉不紅心不跳,厚著臉皮裝作啥也沒發生,應道:“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姐姐你剛才在看什麼,有點好奇。”
我不由更覺怪異,她自己就是這個組織的,老太幹什麼她還能不知道?
亦或者,這個陰陽村其實不是那組織裏某個人物的大本營,而是組織裏個個小頭目的手下都有,魚龍混雜的?
這樣一來,我豈不是可以挑挑事端,指不定一不小心就出去了呢!
我心內一喜,麵上不著痕跡,皺著眉,一副很不解卻又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的樣子,說道:“我也不知道,就看著有個老人在挖坑埋東西,但看不清埋的是什麼。”
說完,我看了眼她蹙著了的眉頭,知曉事成了,便也不再多留,忙找了個借口走了。
當然,走之前,秉承著“不用白不用”的心理,我問了及腰我住的房間在哪裏。
回到房間後,我聽到外麵似乎傳來說話的聲音,聽上去好像還挺激動的,估摸著是及腰和老太吵起來了。
屋裏鬥好啊,省我心又省我力,我最喜歡看這個了!
我很無良地想著,翻身上床,開始練我的冥想。
這一練,難得進了狀態,練得好幾輪,每一輪都堅持了半個多小時。
這樣的“成績”是我此前從未有過的!
我很開心,還想再練,卻是怎麼也進入不了狀態了,因為,從昨晚到現在,我還沒上過一次廁所,這次確實是……憋不住了。
我爬下床,有點難為情地在屋子裏來回踱了幾次步,最後為了我的身體健康,還是決定出去找及腰問問廁所在哪。
但才開門,我就見及腰呼哧呼哧風一般地飛奔了過來,破碎的話語透過風傳入我耳中:“不語姐姐,阿婆……阿婆去世了……”
“什麼,你說誰去世了?”我皺著眉頭,沒太聽懂。
直到她和我簡單說了一下,我才算是聽明白了,是那個背背簍的阿婆去世了!
我也顧不得先去廁所了,忙按著及腰說的,往屋子大堂跑去。
一出到外麵,我便見屋子裏用兩張長方形的四角凳和幾塊長木板搭成了個簡易木床,兩三個小時前還在院子裏挖坑埋屍,比年輕人都還精神的老太躺在了木床上麵,麵色青黑,身體僵硬,顯然已經沒了生機。
四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圍在木床前,其中兩個正用袖子葉燒的水幫老太淨身,一個拿著木梳子給老太梳頭發,還有一個在幫老太化入殮妝。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死屍了,相較於其他的,老太這算是好的,所以我也沒產生任何害怕的情緒,隻想著既然老太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也不像是他殺,那應該真是自然死亡的了。
所以,我也沒多想,雖然這老太作惡多端,但死者為大,所以我還是朝著老太的屍體彎了彎腰,表示尊重,而後,我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