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裏,漸漸地,我身上開始有點力氣,可以開始活動,但也僅限於用雙手爬,那模樣,也確實如她所說,像條狗一樣。
我的眼睛和腦子,不知被人下了什麼術法,除了最為簡單的看和想,什麼都做不了。
偶爾,我心口也會開始隱隱作痛,也不知是我鬱結於心,還是其他一些什麼東西。
每天,依舊有人給我送來三餐飯菜,但也隻是中規中矩地打開小洞,扔東西下來,然後關上,走人。
我不知道上邊送飯的兩個人還是不是那兩個一個聲音清脆,一個聲音沉穩的女子,可我知道,再沒人在送飯時說話了。
連她們的聲音都沒了之後,偌大的空間裏,除了我自己發出的一些聲音外,一片寂靜,靜到要讓我以為,這地方,隻有我一個活物。
平常我們說的“靜”,或多或少,還會有其他的聲音存在,如汽車駛過發出的聲音,風吹樹葉的聲音,蟬鳴聲,蟲鳴聲,等等。
然而這裏,真的是靜,完完全全的,恍若被隔絕在真空中的靜。
這樣的靜,最是容易讓人心生恐懼。
我經受過特殊訓練,呆在這樣全靜的空間裏,兩三天的時間還能忍受,可一過了三天,即便知道這是將我捉來的那人和“她”故意而為之的,我心裏仍是止不住地煩躁起來。
動物本性,天生怕靜。
不能修煉,不能深思,不能站起,兩耳無任何外音,我完全不知該做些什麼,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精神開始恍惚起來。
我開始有點後怕,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瘋?
我開口想安慰一下自己,卻發現,隔了一個多月沒有說話,我說話的能力,竟然下降了!
我開始驚慌,每天花費大量時間對自己說,我叫林可,我舅舅是郭亮,我好友是蕭雅微和莫黎,等等等等……
可這樣的日子沒持續兩天,我就突然發現,我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被誰施了術法。
我,不能說話了……
我更為害怕,口不能語,我便不停用腦子想些淺淡的東西,在心裏默默背著我的基本資料。
人們常說光陰似箭,可於我而言,時間,無比漫長。
當我開始默背個人資料,隨著一遍又一遍的進行,我慢慢發現,我背著它時,一句話與一句話間,我越發銜接不起來,需要用來去想的時間,也越發之長,頭疼的頻率,更是因為思考得久了點,變得越發之高。
我攥緊著拳頭,默然,眼眶開始發熱。
我知道,長時間隻想些淺淡的問題,我的腦子,已經運轉不過來了。
人腦就像機器,隔久不用就會生鏽,而現在,我的腦子就是在迅速生著鏽的機器,性能在不斷退化著。
我突然恍悟過來,那些人,恐怕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給我洗腦,控製我。
因為,控製了我,也就是控製了白蛇通幽眼,製衡了牧離和項揚一派。
我好慌好怕,可我,全無辦法。
甚至,我恍悟過來的這件事,也很快被我拋之腦後。
不是不想記,而是,我根本記不住……
這地方,沒有晝夜之分,可時間,已在一分一秒過去。
我精神氣越發不足,睜著的一雙眼,倒映在冰麵上,全無神采,活像一雙死魚眼。
我默默攥緊了手,無比艱難,卻又堅持著默背我的個人資料。
我想,他們會來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