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青色大鳥的出現,暫時驅散了教堂內的陰冷,也使我和胖子獲得了喘息的機會,我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竟無語凝噎??太他媽懸了,咱哥們也算是兩世為人啊。
“誒呀,凱子,你看,這千年神鳥咋一隻爪子啊。”胖子真是神人,剛撿回條命,他就有閑心開始琢磨事兒。
我一看,可不嗎,那隻隨著我手中手電筒的光束的移動,已降至半空中舞動的青色大鳥的身子下果然隻有一隻爪子:“神鳥嘛,大概都這樣,比如鐵拐李,不就雙橋好走、獨木難行嗎。”跟什麼人學什麼樣,受胖子樂觀情緒的感染,我也開始和他逗牙簽子。
我倆正貧著,手電筒的光束開始減弱,而那隻青色大鳥也開始象慢慢變得模糊,最終,隨著手電筒光束的滅掉,大鳥也消失了。
我倆下意識的跳了起來,胖子張嘴就擠兌我:“哎呀我操,你丫哪兒買得的水貨,關鍵時刻掉鏈子,行不行啊你?”
我也有點蒙瞪:“我看看,是不是接觸不好啊?”我擰開手電筒後蓋,想倒出電池看看裏麵線路,結果倒到手心裏的,卻是兩塊五彩的石頭,說是石頭吧,可觸感又有些象骨頭。 這是什麼情況啊,難道剛才那道光束就是靠它們提供的能量?今天這是腫麼了,先是陰差陽錯的來到了這座顛覆了傳統物理常識的詭異教堂,接著連黎叔也成了科學達人,用一個手電筒為人類昭示了新能源的方向。臥槽,咱別玩了成嗎,爺不是你們的小浣熊,玩不出那麼多的其樂無窮,爺就想快點離開這裏,哪怕你收我過橋費都行。
把五彩石頭重新放回手電筒裏後,我又嚐試著擰了幾下開關,手電毫無反應,看來真是一次性的。見手電筒沒戲了,胖子心有餘悸的一拽我:“別磨嘰了,撒逼愣(東北俚語:抓緊、趕快)的趕緊走吧。”
“走,不走還、還等著蹭飯呐。”我緊張得舌頭都打結,恨不得一步就邁出這教堂。
就在我們剛要舉步往前走的時候,就看到甬道上一塊黑磚慢慢的鼓了起來,並逐漸顯現出了一個人的輪廓,再加上屋頂閃電的燈光效果,我嘞個去,這不活脫就是終結者的再現嗎?難道這位是施瓦辛格州長閣下?
我正劃弧(東北方言:糊塗、懵懂),那邊胖子已經開罵了:“你個老X養的,你他媽不老老實實地在W?C呆著,跑這瞎摻乎什麼來了?”
我正納悶,這胖子跟誰呀,這麼大火氣,在一瞧,謔,那黑影站起來了,什麼施瓦辛格啊,整個一死晚了的主兒:但見一個年紀大概四十八九歲、尖嘴猴腮、相貌猥瑣的大叔穿著一身黑了吧唧的老式長袍,正一臉愁苦的看著我們,欲言又止。
“胖子,誰啊這是,你們家親戚?”我打趣胖子,可馬上臉色就變白了。
在這個陰氣森森的鬼地方,突然冒出一穿著民國行頭的老頭兒,你說正常嗎?要在橫店影視城,那絕對正常,人家在拍戲;要在北京街頭,那也正常,人家可能正在玩兒行為藝術,可是,就在這裏,這他媽絕對不正常,“胖子,鬼啊。”我一聲哀嚎,人要是陰氣重,就是點兒背,剛送走一撥女鬼,又來一憂鬱的鬼叔兒,你叫我情何以堪?
“行了,別鬼叫了,”胖子見我那慫樣,一指那猥瑣大叔,“老丫就是那男衛的偷窺老王子,認識認識吧。”
“哎,哎,我咋能看到你了。”話一出口,我才記起今天臨來之前黎叔已給我開了陰陽眼。
“不是,你咋整這兒來了,咋回事兒?”雖說已知這猥瑣大叔是鬼,可我怎麼看他也不像是索命的厲鬼,故而並不是很緊張,到很好奇,想通過他了解一下這裏的情況。
“哎,小哥,咱家……”那猥瑣大叔一張嘴兒,那聲兒就跟個假娘們兒似的,而且還咱家咱家的,我靠,大叔,難不成您是打甄嬛她們家的宮裏來的?
還真讓我猜著了,這猥瑣大叔還真就是一公公。
據這猥瑣大叔自報家門,他祖籍遼寧,是旗人,祖上當年從龍入關(指滿清入主中原)後落戶北京,後來家道中落,等到他這輩兒,更是當了褲子買窩頭,鼓了上頭顧不了下頭,沒辦法,爹媽一狠心,淨身進宮吧,興許以後還能光宗耀祖(您還別不信,據史料記載,當時很多人家送孩子進宮當太監並不是因為家庭生活困難,而是想借此作為光耀門楣的一條捷徑,並且為了讓孩子能成功當上太監,還要送禮托門路,就像現在家長四處打點想讓孩子上個好高中一樣,夠變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