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碰上位不開眼的老板追著屁股跟他們要飯錢,他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扔下一句“你小子活膩歪了是吧,行,你等著!”不出一個小時,如狼似虎的日本憲兵隊就會將倒黴的老板帶回有著閻王殿之稱的憲兵隊,給你按個反滿抗日的罪名,然後坐老虎凳、灌辣椒水、烙鐵燙臉……反正一般人出來的時候都是屍首了。
那麼。這是怎麼回事?沒錯,就是那幫給日本人當狗的二鬼子們使得壞,向主子誣告那些不肯讓他們吃白食兒的老板為抗日分子,您說,為了一頓飯錢,就能下讓別人家破人亡的狠手,這樣喪盡天良的損賊,誰敢招惹?
所以,這些二鬼子經常下館子,因為可以吃白食嘛。可憐的飯莊老板見了他們後槽牙都咬碎了,可臉上還得陪著笑,是真得罪不起這些小人啊。
不過,李華彬和他們處得挺融洽。怎麼呢?因為就在這些家夥酒後胡吹溜?的時候,李華彬趁著倒酒上菜的間隙,可以聽到一些很有價值的情報。
邱彤威走了狗屎運,在哈爾濱一帶天皇巨星級的人物。這些二鬼子眼紅耳熱,酒酣耳熱之時,自然不免說起邱彤威發跡的一些傳聞。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李華彬因為領了人物,所以可就上了心了。他想著,能否借著這些麵目可憎的二鬼子,與邱彤威攀上關係呢?
老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話糙理不糙。李華彬既然琢磨著要借通過二鬼子和邱彤威攀上關係,心裏自然就開始留意誰可以利用。
他這一留意,還真就發現了一個目標,誰啊,新陽區事務所經濟股的副股長張丘臣。
說到這裏,得羅嗦幾句,哈爾濱淪陷後,偽哈爾濱特別市公署秉承日本主子的旨意,廢除“保甲製”,在哈爾濱市內實行區製,全市共設10個區,然後區下又設事務所,美其名曰是帶領百姓建設王道樂土,實則是對老百姓敲骨榨髓,以支持日本人發動侵華戰爭。
按說這些偽職人員也都是土生土長的東北人,雖說是給日本人效力,可私下裏怎麼著也應該照顧一下鄉裏鄉親吧,嘿,他們欺負起老百姓,甚至比日本人都狠、都毒,變著法地欺壓、訛詐已經苦不堪言的老百姓,似乎唯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得到一種心理上的優越感。
而張丘臣就是這路貨。這小子本是哈爾濱下麵好裏堡的地主二代,因為姐夫在哈爾濱特別市公署工務處混事兒,他老子“望子成龍”,就拿出一筆銀子,讓女婿打點關節,給張丘臣某個差事,也算光宗耀祖啦。
您說,有花錢讓兒子當漢奸露臉的嗎?這不是典型的老混蛋嗎?可張丘臣這一家子混蛋到一塊了,居然還真就將他鼓搗進了新陽區事務所經濟股,還掛了個副股長的頭銜。
那麼,這經濟股是幹什麼的呢?它掌管著社會財經及民需物資配給事項。乍一聽,這經濟股好像並不怎麼顯赫嘛。
可是,別忘了,這是日偽時期的哈爾濱,那時候當地老百姓的生活,可謂是一言難盡,苦不堪言。
為了應付戰場的巨大物資消耗,日軍加緊掠奪物資和聚斂民財,強製哈爾濱市民儲蓄“支援大東亞聖戰”,否則便以“國事犯”論處。
這還不算,就連老百姓洗澡、理發、吃飯都必須附交其價格十分之一的“儲蓄券”,那窮瘋了的架勢,真跟現在滿世界哭天抹淚的嚷嚷釣魚島是他們的如出一轍,真是要錢不要臉了都。
再後來,更瘋了,對大米、麵粉、、食鹽等老百姓日常生活用品實行統製,從食品、衣物到清掃用具、家具等均實行定量配給,普通市民吃大米、白麵就算 “經濟犯罪”。
可是,“配給”的糧食既不夠充饑,又經常不能足數領到,絕大多數市民隻能以糠菜和橡子麵充饑,每天都會有人倒斃街頭,哈爾濱市公署不得不派出馬車沿路收屍。
別看張丘臣長得狗頭蛤蟆眼,把臉擋上都能止小兒夜啼,可老天爺瞎了眼,這個人渣偏偏就管著老百姓日常生活用品的定量配給,這不是老流氓管女生宿舍,那還有好?
所以啊,時間長了,老百姓就給張丘臣起了個外號,叫張大耙子,意思就是吃拿卡要,什麼都劃拉,這人性,頂風都能臭一城。
因為手裏有權勢,張丘臣是瑞福萊飯莊的不鏽鋼級的白吃粉絲,而且李華彬和他廝混的還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