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抽我的,抽我的。”胖子掏出一盒呼倫貝爾,想扔給老魏頭兒一根煙。
老魏頭兒頭都沒抬,還是一言不發地往煙鬥裏裝旱煙,胖子笑了一笑,分別扔給老魏頭兒兒子和我一人一根香煙,四個人就枯坐著抽煙。
沈涵待得沒趣兒,就繞著大廳來回踱步,老魏頭兒兒子一雙跟獵犬似的細長的小眼睛隨著沈涵的身影不斷遊走,臉上還不是流露出不懷好意的陰笑,看得我這個上火,要他媽不是有求於老魏頭兒,我早就一煙灰缸砸過去了。
“錢帶來了?”抽完一袋煙兒,老魏頭兒開腔了,一句廢話沒有,直奔主題。
“帶了,你驗驗。”胖子將八千塊錢拍在桌子上,看他們兩人的對話,就跟警匪片裏犯罪分子進行毒品交易似的。
老魏頭兒一晃頭,他兒子很默契的一把將錢抓起,揣進兜裏,繼續賊眉鼠眼地瞄著沈涵傻樂。
“嗯,是這樣,你看,我們三個還需要準備點啥不了?”我見老魏頭兒這麼痛快地收了錢,心裏也踏實了,就像回去為明天進山早作準備。
“你們仨人?那個是誰?”老魏頭兒撩起大眼皮,渾濁的眼晶體裏投射出讓人不願直視的凶光。
“啊?啊,我,胖子,還有那個,我表妹。”我指了指沈涵,一笑。
“不行,女人不能進山,不吉利。”老魏頭兒盯著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為啥呀,我們仨是商量好了一塊進山的,這分開不太好吧,要不,您在通融一下,費用好商量。”我認為老魏頭兒節外生枝無非就是想抬價兒,索性直接挑明了。
“不是錢的事兒,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不能破,誰破了規矩,是要遭大難的。”老魏頭兒話說的一點餘地都不留。
“這……”這下我可有點坐蠟了,不讓沈涵去吧,她死活不能幹,搞不好就得發飆;讓她去吧,老魏頭兒又不肯讓步,這真是左右為難。
我正嘬著牙花子苦思兩全之策,胖子搭茬了:“哎呀,我說你們可真是騎自行車抗爐筒子,純山炮,那規矩不也是人定的嗎,你信它就靈,不信它,你祖宗還能從地底下跳出來咬你啊,哈哈”
我剛想捂住胖子那張亞賽糞坑的臭嘴,已經來不及了,老魏頭兒臉色一變,站了起來,一雙三角眼眯縫盯住胖子:“二愣子,去,給他擦擦嘴,教教他咋和老輩兒說話。”
“好嘞,”老魏頭兒那個兒子站起來,一邊晃著手腕子,一邊看著胖子樂,“來,哥們,我給你拿拿龍,教教你啥叫尊老阿舅愛幼。”
“嗨嗨,這是幹啥,,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沒必要非得動手吧,消消氣兒,都消消氣兒,我這兄弟人很詼諧,就好鬧個笑話,別見怪。”我趕緊攔住魏二愣子,我倒不是怕他打壞了胖子,而是怕體內不僅有徐羽菁一魄、最近又多了天蠶子魔性的胖子一失手打死他,那可攤事兒了。
誰知道那魏二愣子真是個人來瘋,我越攔他,他還越來勁,跟吃了耗子藥似的,對我連踢帶打的,非要衝過去和胖子血拚。
胖子也有點急了,擼起袖子就要抄板凳開幹:“馬拉巴子的,我他媽弄死你你信不信?”
這工夫,沈涵一見形勢不對,趕緊走過來勸架:“我說你們都是挺大的人了,怎麼說動手就動手,太沒素質了吧,住手,都趕緊住手。”
胖子一看沈涵氣得俏臉漲紅,隻得悻悻地扔掉長條凳,坐在凳子上喘粗氣。可那魏二愣子還不消停,不過目標轉向了沈涵:“嘿嘿,小妞,你要想進山也行,來,哥我驗驗身,隻要是白虎就行。”
說著話,魏二愣子伸出髒兮兮的右爪子就要去摸沈涵。
我就感覺一股子血跟高壓水槍似的直衝腦門子,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抄起煙灰缸就要砸向魏二愣子的後腦勺:那一刻,我真想要他的命。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目定口呆,就連一旁再次抄起長條凳、要平了老魏頭兒飯店的胖子也看傻了:就見氣得一張粉臉已經發青的沈涵用右手一抓一撅魏二愣子的手指,那魏二愣子就一聲慘叫,蹲在了地上,隨後,沈涵一個雙手將魏二愣子的小臂向關節反向一別,而後右腿直接夾住魏二愣子的脖子,就見那小子伸著舌頭、一張馬臉憋得通紅,眼瞅著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