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那他得喝多少酒啊,這人能受得了嗎?”我這下可真有些吃驚了,據目測,那些酒瓶子加在一起,起碼得有近千斤酒,這要是全被一個人喝了,估計早就酒精肝轉胃癌,掛了。
“嗬嗬,他能喝,他的那些朋友更能喝,對了,知道你懂點兒法術,一會兒進屋看著啥別大驚小怪的,那小子脾氣怪,好生氣,記住沒?”老魏頭兒在推開用厚棉花釘著的房門時,回頭特意囑咐了我一句。
“一看院子就知道這哥們家裏窮的耗子都含著眼淚移民了,他屋裏還能有啥貴重東西,難不成是金屋藏嬌?”我見老魏頭兒一臉的嚴肅,感到有些好笑,忍不住開了句玩笑。
“哼哼,年輕人,見識的還少啊。”老魏頭兒一聲冷哼,推開了房門。
這是一間看樣子有些年頭的老房子了,房屋舉架很矮,我甚至要略微哈腰才能進去。/top/ 排行榜房間內,光線很暗,四周本就不大的窗戶全用塑料布釘死了,唯一的光源就是一盞沾滿油汙的燈泡,發出昏黃的光。
屋子的中間拉著一道布簾子,老魏頭兒示意我不要說話,他撩開布簾子,後麵是半間房,周圍的牆壁黑漆漆的,顯見是多少年沒粉刷了。
東南角,一個小炕桌上香煙繚繞,供奉著一個木質的靈牌,上寫著亡妻呂喬榛之靈位。
看完靈牌,我一激靈,我靠,這是靈堂啊?難道這老魏頭兒是來吊唁誰來了。可看著戶裏戶外冷冷清清的樣子也不像啊。
自從加入17組,跟著黎叔兒闖蕩江湖以後,我對於靈堂、墓地之類的地方格外敏感,這大概也是一種職業病吧。所以,一看到烏日根家裏擺著靈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摸窟兜裏的催神符,同時迅速向四周看了看。
這時,我才發現地上坐著一個衣著邋遢、醉眼朦朧的漢子,大概四十多歲,滿臉的胡茬子,衣服上沾滿油膩,都能扒下一個馬甲了。
對於我們的到來,這個漢子似乎並未察覺,隻是用右手輕輕拍擊著身體的側麵,嘴裏喃喃自語,好像是在用蒙語唱著歌兒。
看著唱得很陶醉的漢子,老魏頭兒難得地流露出一絲悲戚之感,歎了口氣,說道:“烏日根,別唱了,該把巧珍吵醒了。你看,我給你送酒來了。”
“啊?”烏日根回過頭,用一雙沾滿白色眼屎的眼睛直愣愣地看了老魏頭兒一會兒,才應了一聲,“你來了,好啊,又有酒喝了,巧珍一定很開心。”
老魏頭兒沒說話,隻是從後腰裏摸出一瓶綠瓶裝的高度白酒,放在了供奉靈牌的炕桌上。
烏日根看見了酒,身子一歪,站了起來,去炕桌上拿酒。
因為這半間屋子裏沒有窗戶,唯一的光線就來自靈牌前的一支白蠟燭,有限的空間基本上處於昏暗的狀態,我也是勉強才能看清烏日根的身形樣貌,至於他的身後,我隻看到了一麵黑乎乎的牆壁。
可是,就在烏日根起身的一刹那,慘淡的燭光終於滲透到他的後麵,借著飄忽搖曳的燭光,我赫然看見,那裏竟然躺著一具形容枯槁、身體表麵已經呈蠟化的女性幹屍。
那具女性幹屍看樣子風幹程度很重,以至於上下嘴唇幾乎幹癟成薄薄的皮膚貼在上下牙齦上,兩排牙齒暴露在外麵,就好像在無聲地痛苦呐喊。
說真的,這房間裏供著靈牌我還沒有太緊張,可冷不丁冒出一具女性幹屍,這換了誰也得大吃一驚啊,陰陽先生也是人,當然也會緊張,所以,我也毫不例外地叫了一聲:“啊……唔。”
我一聲驚呼出口,才想起老魏頭兒提醒我不要大驚小怪惹惱了烏日根,趕緊用手一捂嘴,把“啊”憋成了“唔”。
饒是我見機快,但還是引起了烏日根的反感,他幾乎暴怒地看著我,伸出兩隻手在半空中用力揮舞著:“小雜種,我剛把巧珍拍睡著了,你又把她吵醒了,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
說著話,烏日根就朝我抓了過來,老魏頭兒見勢頭不對,慍怒地瞪了我一眼,然後死死抱住烏日根:“老兄弟,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他還能給你送來很多酒,很多很多。”
一聽酒,烏日根立刻安靜了,並用一雙迷離幹澀的眼睛看著我:“你有酒?都給我?”
“啊,我有很多酒,都給你,喝不了你用來洗車都行,真的。”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一看這小子就認酒,我順嘴胡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