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汗唰地就下來了,空著的右手下意識摟緊了沈涵,同時咬緊後槽牙,加緊念咒語的速度:“銅繩鐵繩加中心,,金刀玉剪不沾繩,弟子加下五雷轟,邪師邪法化灰塵,謹請南鬥六星、北鬥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叱!”
就在那些黑影已經完全蓋住衣服,即將砸倒我們身上的千鈞一發之際,鐵圍城符咒符紙驟然發出一道火光,一張黑色的大網憑空出現在我們前麵,將那些石塊和蝙蝠悉數擋住並彈了回去。
一看鐵圍城符咒終於被激發了,我心中的一塊石頭才算落了地,就感覺順著後脖子嗖嗖地冒涼氣,一擰脖子,才知道連頭發帶大脖子早已是濕漉漉的了,全是是剛才流的冷汗啊。
鐵圍城符咒的能量形成的那張黑網就像能量罩一樣,暫時將那些疾如流星的黑色石塊及蝙蝠擋在了外麵,使我和胖子,還有沈涵獲得了喘息之機。
可是,很快我們仨就有點兒樂不起來了,怎麼回事,他NND,那道鐵圍城符咒管用倒是真管用,可就是持續時間太短,沒過幾分鍾,那張黑網就開始變得發軟且模糊起來,而那道鐵圍城符紙的火光也逐漸黯淡下來,看樣子也挺不了多長時間了。
而此時,那些石塊和形同海膽的蝙蝠們似乎也察覺到了鐵圍城符咒的威力在慢慢衰竭,遂加大樂衝擊的速度與力道,甚至我們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黑網已經緊貼住了我和胖子撐著的衣服,還有石塊強大的衝擊力。
“你丫還等啥呢,還不撒愣地再弄一道鐵圍城符咒貼上,快啊。”胖子急了,腦門子上的青筋都蹦了出來,急赤火燎地朝我大喊道。
“你說的輕巧,這鐵圍城符咒符隻能貼在衣服外麵,讓符紙朝向被施法的對象才能催生出那張鐵網,如果貼在衣服裏麵,符紙對著咱們,那張鐵網非但幫不了咱們,還會將咱們粘住,那豈不是幫了那醜鬼的大忙了,哎呦。”我看著如密集的巨型冰雹一樣砸在那張已經是苟延殘喘、勉力支撐的鐵網上的石塊,真的沒有勇氣伸出手去將符紙貼在衣服外麵,因為,估計就在我伸出手去的一瞬間,不用說那些帶有劇毒的蝙蝠,單憑那些勢大力沉的石塊,就完全可以將我的手砸成餃子餡。
“這可咋辦呢,他大爺的,總不能就這樣被石頭砸死,被蝙蝠紮死吧,這種死法,也太不給勁兒了,丟人啊,擦。”胖子一聽我說完,見我那絕望的架勢就像寡婦死兒子,徹底沒指望了,其第一反應並不是黯然神傷或神經質地怨天尤人,反倒琢磨起自己的這種死法有損他的社會人兒形象,真是混不吝的可以啊。
不過,盡管天然呆的死胖子對步步逼近的死亡陰影不以為意,沈涵也僅是握緊了我冰冷麻木的右手,但我卻真的由打心裏感到了一股無法控製的寒意與恐懼。
這種恐懼,更多的是來自於對沈涵的自身安全擔憂與愧疚,畢竟,我和胖子是打了包票、信心滿滿地拍著胸脯子將沈涵帶進這鬼門關的,如今連地府的影子還沒看到,就要命喪於此,還要搭上正值妙齡的沈涵,真真是叫我心如刀絞、情何以堪!
一念及此,我是方寸大亂,但一股拚死也要保護沈涵和胖子脫線的豪氣也油然而生。真的,就在那一刻,我的內心竟然一絲一毫都沒有閃過諸如考慮父母、考慮未竟的黨國事業,以及還有黨費沒交等等念頭,更沒有狠鬥私心一閃念的猶豫與彷徨,唯一的想法的就是,無論如何都得讓沈涵和胖子她們倆跑出去,活下來。
“師兄,快,你抓緊帶沈涵離開這裏,我先頂著,你們盡量跑,能跑多遠跑多遠。”我一擠沈涵,將她擠到我的身後,隨即伸出右手去抓胖子握住的那個衣角,同時朝胖子大聲喊道。
“滾犢子,你丫倒是挺會挑省事兒的,啊,你在這兒消停的待著,讓我們狗顛屁股的去跑路,別了,還是你去吧,我在這兒舒服地待會兒,嗬嗬”胖子大屁股一甩,就將我頂了回去,同時也伸出手去搶我握著的衣角。
“你磨嘰啥呀,祖宗,別忘了,老火還等著你去營救呢,你丫能不能長點心啊。”我真急了,這死胖子要再和我這麼爭執下去,鐵圍城符咒的法力一消失,那我們可真就是一個都走不了了。
可是,看胖子那努著嘴、撅著屁股跟我較勁的嘴臉,他壓根就沒有帶沈涵逃命的意思。
嗬,這把我氣得,滿腦門子蹦黑線,咋地,還非得讓人家給連窩端了一勺燴了才舒坦,才能顯出彼此的階級友愛這不是愚蠢至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