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我掏出那支黃金箭,並不顧一切地朝九宮點陣的震三衝傷門方位撲去,那巨目就像瘋了一樣,從瞳孔裏不斷射出如芒似箭的密集強光,在我的周圍接連發生爆炸。
那些強光爆炸後產生熾熱的氣浪將我衝擊得是搖搖晃晃,步履蹣跚,但我不敢停下腳步,因為一旦我站住不動,那些強光就會更容易鎖定我的坐標,將我瞬間烤成一堆灰燼。
我離那震三衝傷門越來越近了,就在我即將踏入震三衝傷門的宮格的時候,由融化的鬆樹樹幹組成的九宮點陣局卻突然開始隆起,一個足有籃球場大小、且上麵克滿了天幹地支符號的巨大銅鏡緩緩升起。
此時,我正站在銅鏡的邊緣,它猝然升起,險些將我甩了出去。我一驚,趕緊趴在了銅鏡上麵,並蠕動身體,向近在咫尺的震三衝傷門爬了過去。
那巨目見我依舊是不依不饒地往震三衝傷門的格局裏爬,不禁勃然大怒,巨目圓瞪,一道強光閃過,無數火焰就像流星似的劈頭蓋臉地朝我砸了下來,看樣子這丫頭養的是真急了,想直接把我火葬了算了。
我一個翻滾,躲過了一蓬滾燙的天火,剛想爬起來,又一簇火焰兜頭飛了過來,我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隻得再次使出當年被人薅住頭發暴踢時的救命姿勢:兩隻手抱頭,雙腿用力屈膝縮到胸前,以便用肘部護住腦袋和兩肋、用大腿護住胸口等要害部位,然後,就硬挺著挨揍吧。
我如法炮製,剛他媽蜷縮著躺在地上,那簇火焰就“呼啦”一下子粘到了我的後背上,燙得我是鬼哭狼嚎,也顧不得什麼要害不要害了,一個高兒蹦了起來,就跟被剁了尾巴尖兒的臘腸似的,在那銅鏡上亂蹦亂跳,雙手一個勁兒地往背後抓撓。
見我如此狼狽,那巨目似乎看出了我的軟肋所在,便跟人來瘋似的,繼續不歇氣兒地從眼珠子裏往外噴火,整個一將眼眶子當火焰噴射器使喚了。
不得不承認,無論人類科技發展得多麼迅猛,在戰爭武器當中,火一直是扮演者最為總要的角色。因為,不論是原始的火繩槍,還是後來的核武器,其最終的毀滅手段,無一不是烈焰和高溫,所不同的,隻不過是威力大的大小而已。
所以,別看那巨目隻是很單調地往外噴出強光和火焰,可是,這的的確確是一場殘酷的熱兵器戰爭,而且悲催的是,盡管我身負不化骨、攝魂珠等神器,又會畫威力驚人的五雷油池火符符篆,可是,眼下我卻是一樣也使不出來,因為,我他媽現在就像落到了一處正在噴發的火山口的耗子,逃命還逃不過來,那裏還能騰出手來還擊啊。
於是,極具觀賞性的一幕出現了:在一麵巨大的、刻滿花型圖案的銅鏡之上,一個臉色黢黑的青年滿鏡麵地瘋跑,時不時還來個大跳。而在那名青年的身後,一蓬蓬冒著黑煙的火團從天而降,並在鏡麵上綻放成朵朵可以吞噬掉一切的死亡之花,其景象就跟世界末日一般駭人。
我不要命地跑了一會兒,就感覺身後的火焰來勢在逐漸減弱,我還納悶,心說怎麼回事兒,難道是那巨目良心發現,準備停手和我嘮嘮不成?
我回過頭,心有餘悸地看向那半空中的巨目,發現它眼白周圍的黑色紋絡愈加明顯,而其眼眶四周卻在一點點石化,並出現了無數細密的龜裂紋路,看起來就好像一個油盡燈枯、即將走向死亡的垂垂老者。
我突然明白了,火勢的減輕並不是這巨目良心發現,而是它體內能量消耗過多,已經是力不從心了。
想明白了這裏,我心裏立馬就踏實了,隨即一股強烈的複仇的念頭的出現在腦海裏:香蕉你個巴拉啊,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沒想到吧,你他媽也有掉鏈子的時候,行啊,你丫不是牛逼嗎,操,這回看我咋歸攏你!
想到這裏,我是氣炸連肝肺,銼碎後槽牙,將丹田之氣全部引導到右臂,將不化骨催發到最大限度,並將一團煞氣在手心裏反複揉抓,準備將那團煞氣壓縮成能量球之後,再當成手雷扔向那巨目,讓它也知道知道啥叫二B青年的暴脾氣。
可是,我很快就別眼前看到的駭人一幕給鎮住了,因為,那巨目見我又開始活泛起來了以後,竟然使出了孤注一擲的打法,即以熔化掉自己為代價,開始向我噴射由巨目的眼部組織熔化而成火熱岩漿。
隻見那高懸在半空中的巨目通體火紅,並不斷剝落下就像赤紅的鐵水一樣的組織,隨即呼嘯著向我砸了過來。
我知道,今天我真是碰上不要命的主兒了,而它不要命的目的,卻又是想要了我的命,這一切看起來很滑稽,可我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非但笑不出來,我都快哭了,因為,那巨目本來體積就大,又是居高臨下,這一噴,其輻射麵積基本上可以覆蓋住整個銅鏡鏡麵了,就算我再能跑,也是難逃被岩漿淹沒的厄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