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右臂都有不化骨的力量,出手的速度和力量較常人快的不止一倍,所以,我一出手,這一拳又端端正正地擊在了張雪鬆的胸口,就聽一聲脆響,估計張雪鬆的胸骨已經被我擊斷了數根。
奇怪的是,從張雪鬆剛才一出手就輕鬆地將胖子給悠了出去判斷,他並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泛泛之輩,可對於我的攻擊,卻是既不躲,也不防,就那麼硬生生地一連接了我兩記重擊,不知道其意欲何為。
我感覺了一一絲不祥的氣息,遂收回右臂,警惕地看向被我剛才一拳打得彎腰捂胸、嗓子眼兒裏咕嚕嚕直響的張雪鬆,不知道這廝又在搞什麼貓膩。
這當兒,胖子也齜牙咧嘴地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我跟前兒,恨罵連聲地催促我上去狠K那個張雪鬆。
這時,張雪鬆忽然抬起頭,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珠子,一臉詭異笑容地看向我和胖子。
被一個明明已經死亡了幾日的屍體這麼盯著,那種感覺確實令人有些毛骨悚然。我渾身一激靈,伸手將胖子拽到身後,同時兩臂交叉橫於胸前,準備從左右臂射出兩團不化骨的煞氣去試探一下張雪鬆,看看他到底還有什麼壓箱底的本事沒露出來。
就在這時,張雪鬆突然一張嘴,一條白色的影子從他大張的嘴裏激射而出。我和胖子不知道那道白色影子是什麼來路,沒敢阻攔,而那道白色影子的目標似乎也並不是我和胖子,在打了個旋之後,就徑直朝曲局長等人飛了過去。
我暗叫一聲不好,知道是中了張雪鬆的聲東擊西之計,便一拽胖子,朝石局、卓凡二他們藏身的方向跑去。
此刻,整間停屍房已經被那些東倒西歪的盛屍冷櫃分割成了雜亂的多個空間。我和胖子要穿過那些滿是大大小小空隙的冷櫃,還要防止被絆倒,速度自然不及那道白影迅疾,因而,當我們倆趕到石局、卓凡二、曲局長等人藏身的位置之後,那道白影已經不見了,但見先前被砸得滿嘴是血的張政委正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神不善地將石局、曲局長、卓凡二、胖子和我等在場的人掃視了一遍,一擦嘴上的鮮血,聲音嘶啞地說道:“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小人啊,一個個全他媽都是見死不救的王八蛋,王八蛋……老子斃了你們!”
說完,兩眼赤紅的張政委真的從腰間掏出一把七七式手槍,一摳扳機護圈,將子彈上膛之後,就瞄向了曲局長。
曲局長胖臉上的肉都被嚇得直哆嗦,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老張,老張,你、你冷靜一下啊,你聽我解釋……”
“你們都得死,哈哈哈”曲局長的搖尾乞憐似乎反倒激起了張政委更大的火氣,他仰頭狂笑了幾聲之後,用力吐出嘴裏的血沫子,將七七式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曲局長就要扣動扳機……
一聲慘呼,張政委的身子就像一片輕飄飄的廢紙一樣,地被後麵突如其來的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直飛了出去,並落在一處橫倒在地上的盛屍冷櫃上,口中再次嘔出大量的鮮血。
張政委的身後,剛才一直沒有見到人影的劉副局長正抱著半截折斷的冷櫃,一臉殘忍猙獰之笑地看著我們,臉上五官扭曲,黑氣彌漫,看起來是詭異無比。
我和胖子看向劉副局長的眉間,一道青黑之氣極為明顯,不有相互看了一眼,暗自叫苦。
怎麼回事?他奶奶個孫子腿的,怪不得剛才那張雪鬆寧願挨了我兩記炮拳也不還手,合著他他媽是想利用我不化骨的力量,將體內一直被幽閉的三魂七魄逼出為惡。
剛才被我扁了兩拳之後,這孫子一張嘴吐出的那道白色影子,就是一道靈魄。那靈魄雖然心智已失,但出於本能,不敢上身帶魔性和攝魂珠的我及胖子的身,遂盯上了肉體凡胎的曲局長、張政委等人,結果誤打誤撞地上了劉副局長的身。
剛才,張政委醒過來之後,雖說看著我們的表情和嘴臉顯得凶狠可怖,使我們錯以為他被厲鬼的靈魄上了身,注意力全被他吸引住了,卻偏偏忽略了那個真正被鬼上了身的劉副局長。
於是,趁著我們全都看向氣得抓狂、真起了殺人之心的張政委的時候,這已經被蒙蔽了心性的劉副局長便抱起足有百十斤重的半截盛屍冷櫃的抽屜,將隻顧著捕眼前的蟬、卻忘了身後的雀的張政委撞飛了,隨即便一臉陰森詭笑地看著我們。
停屍房內的空氣也驟然變得陰冷潮濕起來,隱隱還有一股燒紙的焦糊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