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夏止風溫潤地笑開，目光轉向空空如也的孤兒院，溫潤如化不開的玉。
他沒有正麵回答，帶著笑，悠悠地開口：“我七歲那年住進這兒來的，沒被人領養之前的日子很難過，當時年紀實在是太小了，而且那段日子也實在是太過晦澀，我記得的一切都十分有限，所以……”
“所以你真的把我忘了……”扁著嘴，洛瑤笙帶著哭腔，“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居然真的把我忘了！虧我……虧我那麼努力天天跑來跟你說話，你就天天躲在那小房子裏，半個字都不跟我說！”
看著洛瑤笙委屈地紅了眼睛，夏止風的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盯著她，眼睛眨也不眨。
洛瑤笙越說越激動，眼淚都冒出來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激動。
“我就知道……其實你當時壓根就沒搭理過我！”
狠狠地用手背抹掉眼淚，洛瑤笙哭得鼻尖紅紅，兩個人之間莫名地沉默了下來，夏止風盯著她看了很久很久，那眼神十分古怪，像在看一個不認識的老朋友一樣，到底見沒見過洛瑤笙，除了他，沒人知道。
“算了……”洛瑤笙吸吸鼻水，平靜了點，“現在想起來，你不記得也是應該的……秋院長說你當時自閉症很厲害，而且那時年紀又小，我就算天天跑來跟你說話，你的世界也未必有我，所以……你不記得，應該很正常……”
“瑤笙。”
夏止風聲音很輕很輕，洛瑤笙抬頭看他，五官完美的一張臉龐，映著夕陽，長長的眼睫毛在下眼瞼灑下了一片很大的陰影。
“你真的，見過小風？你確定，是小風？”
“我當然確定！”洛瑤笙想都沒想，“足足一年呢！要不是當時我家那兒要建地鐵站……”
話沒說完，夏止風把她抱進了懷裏，溫暖的掌心貼著她臉頰，把她的頭按在胸口。
聽著那份沉穩的心跳聲，洛瑤笙瞪大了眼睛，自己的心跳卻亂了。
這種心悸的感覺，怎麼回事？
“我知道了，我明白……”溫潤一笑，夏止風把下巴擱在她發頂，“是你，我知道，是瑤笙你……”
心間一動，洛瑤笙小心髒都緊縮了起來，他……記得？還是想起來了？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洛瑤笙都莫名地雀躍，壓抑不住地雀躍，他記得她，他居然記得她！
緊張的心跳過後，洛瑤笙悄悄地笑了，把臉埋在他胸膛，藏起了那份竊喜，卻忽略了他眼底那份憂傷。
許久，洛瑤笙的聲音從他胸膛悶悶地傳來：“你衣服髒了……”
放開她，夏止風一臉詫異，洛瑤笙調皮地扯著他校服襯衫：“有鼻涕……”
說著，還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夏止風反應過來，啞然失笑，洛瑤笙破涕為笑，夕陽變得美好起來。
“傻瓜！”
伸手揉亂了她的發頂，洛瑤笙抱著自己腦袋小小地得意：“我就知道，我不會認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