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誌先被診斷為急性腦出血,幸好出血灶並不大,位置也不錯,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但是奇怪的是,他卻一直沒有醒過來,始終昏睡著。沈民潔沈民英都趕了過來,周秀英也求了鄰居給望門兒,哭著喊著來到了沈誌先的病床前。
傷心難過之餘,人們就開始對老頭兒的發病產生疑問。沈民潔追問周秀英,事先有沒有什麼預兆,家裏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老爸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表現。周秀英使勁搖頭。
“老頭子身體一直很好,一片藥也沒吃,這一春天家裏的大事小情光指著他了。這不民浩說要吃小白菜,他就坐車給送來了嗎?走時還說回來時再買袋化肥留種秋白菜時用呢。”
“可是,大夫說了,這樣的急性發病一般都是有誘因的。”沈民潔還是覺得蹊蹺,“我爸他能碰上什麼事呀?這老爺子一輩子老實巴交,連架都不會打,從來就沒碰上過什麼事。”
“你爸發病時,誰在他跟前呀?民浩你在不在?”周秀英問。
“我手上工作脫不開,就沒回來。我讓向晚請假回來接我爸的。”沈民浩看了看向晚。他心裏早都懷疑老爸的發病跟向晚有關。是向晚要求他老人家來的,一定是她跟他說了什麼才導致他急火攻心的。可是,在老媽周秀英麵前,他還不敢直接捅破這一層,不管怎麼說,他到底還是心疼向晚,尤其這還是在醫院裏,公眾場合,要是老媽不管不顧,傷了向晚的尊嚴,後果將很難收拾。
聽說是向晚來接的老爺子,大夥便都把目光聚集到向晚臉上。向晚一直在默默地哭泣著,她知道這是她惹的禍,可她又不敢說。沈誌先與關師傅到底有沒有關係還不能確定,老爺子躺在床上還沒醒來。就算他們真的是父子,這老爺子想不想認、怎麼處理還是個未知數,她哪裏敢隨便言語?一直沒有吃飯,而昨夜的高燒似乎沒有退,再加上突然事故的刺激,她覺得已經支撐不住了。站在門口,頭暈眼花,渾身顫抖,隻好把背靠在牆上來得到一點兒支撐。
“你看到爸時爸什麼樣?你跟爸說話沒有?”沈民英開口問道。
“我……我看到爸時爸挺好的。我接過白菜,讓他上樓吃飯。他說不了,去二姐家吃。轉頭才走幾步,就摔倒在地上了。”向晚回答,省去了最重要的細節。
沈民潔冷笑了一聲,“或許我爸一看到他兒媳婦,想起些憋屈事來,才發的病也不奇怪。”
沈民浩想起昨晚夫妻倆爆發的戰爭,心裏著實不痛快。早上醒來,他看向晚沒在身邊,看樣子根本沒在家睡,就以為她一定是去找於燕羽了,也沒在意。回想被戴了綠帽子的事,一股怒火就在體內到處亂竄,難以平息。想冷站幾天,看向晚如何表現再定。不想還沒到半天的工夫,家裏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還不想讓家裏人知道他和向晚已經發生齷齪,聽沈民潔這樣說,就沒好眼地瞪了她一下,“別胡說八道了,你還嫌不夠亂嗎?”
回頭再看向晚,沿著牆就癱倒在了地上,昏過去了。沈民浩大吃一驚,撥開擋在眼前的眾人,撲到妻子身邊,抱進她,接觸到她的身體,才發現她燒得滾燙,火炭一般地烤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