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支。我們再來看看沈民浩這邊的情況。向晚的出走,是他沈民浩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他以為依靠夫妻二人五年的相依相伴,向晚一定還能原諒他,在他的苦苦懇求之下,她一定還能回心轉意,重新回到他的懷抱。
可是,向晚一聲不響地走了,走得無影無蹤。生生地就把他和那棟新房子扔在了這裏。房子已經裝修好了,所有的家具電器都按向晚的預定如期到位。進得門來,屋內景致亮麗生輝,布局高雅迷人。那是向晚一手經營的,可是此時,真應了‘人去樓空’這四個字。沒有了人氣兒,沒有了向晚,這套房子就算再好看再迷人也不能牽動沈民浩的一點點心情。他把房門緊鎖,一個人住到了單位的單身職工宿舍。
對向晚的思念日益加深起來。他回想在那次年會上初見向晚時的模樣,她穿了一件連身紅毛衣,把那柔美的身段顯露無遺,長發梳成馬尾辮飄在腦後,站在角落裏,臉上紅撲撲地笑著,一副不勝嬌羞的模樣。過去與她攀談,隻聽她燕語鶯聲,流連婉轉,那嬌俏的神情一下子就迷住了他。從此以後,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與這個可愛十足的小女人共度一生。結婚以後,夫妻恩愛十足,無論他在床上如何折騰,變著花樣地與她嬉鬧,她都從不拒絕,不管是什麼姿勢,隻要他要,她便給予配合,但是,她從來不睜眼睛,她不敢看眼前撒歡的丈夫,不敢看二人溶成一體的模樣。她總是眯著眼睛,紅著臉,兩隻小手緊緊地攥著。單看她的樣子,沈民浩都不用吃什麼興奮藥,便會持久作戰了。而在生活上,她總是那麼會調理,她會讓夫妻二人穿著體麵,行事體麵,又能讓存折上的數字節節攀升。她會包攬全部的家務,把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條,她會把他沈民浩當成自己孩子一樣地寵著,在他忙著打遊戲的時候,她會端著碗過來喂他飯吃。
這樣的向晚,這樣的妻子,他沈民浩如何能舍得輕易放棄?她給了他想向女人索要的所有的一切,他習慣了她的一切,他滿足她的一切。哪怕她永遠不生孩子,他也願意跟她廝守下去。母親不喜歡她,而不喜歡她的地方偏偏就是讓他著迷的地方,她的笑不露齒,她的燕語鶯聲,她的嫵媚,她的婉轉,那是最令男人心動的好處。除了於燕羽,她沒有朋友,她沒有任何社會交往。五年來,除了上班,她都會呆在家裏,她的一切好處都給他一個人享用,這也是五年來夫妻之間沒出現過任何磨擦的原因。
可是,裝修房子,擾亂了一切正常秩序,憑空跳出來一個齊藝,這個家夥看到了向晚的好處,他也想得這好處,他也想享用這道不可多得的美味。當他聽說這二人有染的時候,仿佛有十個醋缸在他心底一同打翻。他最知道自己的女人有多好,有多招人喜歡,有多令男人銷魂。不管是誰,隻要嚐到了一口,就一定會想嚐一百口,一千口,一萬口,最終據為己有。他不想,他不想把這美味被別人奪了去,也許人外有人,世上還有比她更好的,可是,他不想再嚐試,眼前的他還沒愛夠,他覺得他一輩子也愛不夠。如今突然失去,他更是感受到了擁有的珍貴。
每日裏想著這些,沈民浩痛苦得如百爪抓心,不能自製。無奈,隻好請了半個月的假,讓自己如行屍走肉般地躺在宿舍床上過活。沈家的人他都不想見。老爸出院了,直接去了關守平家,一邊享受天倫之樂,一邊等著周秀英消氣,然後好舉行認祖歸宗的儀式。周秀英那邊一病不起,又得了輕微腦血栓,兩個女兒輪流伺候著她。沈民浩幾乎恨上了這些拆散了自己美好姻緣的親人,他不回家,反正有老媽那兒兩個姐姐在,老爸那兒有新哥嫂侄兒們陪伴,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幹脆,你們不是把向晚趕走了嗎,也就別要我這個兒子得了。
他相信,向晚不可能走得無影無蹤,她的好朋友於燕羽一定知道她的行蹤。於是,他去找於燕羽,請她代為轉告,他會等著向晚,一直等到她回心轉意,五年的恩愛,他不相信向晚能完全把他拋棄,他相信向晚隻是一時之氣,不能原諒母親打掉了她的孩子,除了那一巴掌,他沈民浩沒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一個人出去,就不會懷念這五年來的夫妻恩愛嗎?她會想通的,她會回來的,如果她一定不肯回來,他也要感動得於燕羽把她的行蹤告訴他,他可以追著她去,自己有手藝,在哪裏也可以混口飯吃。隻要能和幾晚在一起,一切都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