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你們不是到這兒來度假的!你們可能是將來的偵察兵,當然這幾率微乎其微,但是從現在起,我不想看到你們有一刻的休閑時間去想些有的沒的!”
等我們的“淋浴”結束後,教官背著手,叼著根煙卷出現在我們麵前。“如果不想被我踢出去,最好把你們的神經時刻都給我繃緊了。”
把我們狠狠地羞辱一番後,他誌得意滿地背著手走了,留下我們這群落湯雞,在助教的吆喝下重又收拾起了內務。
與訓練營的這三個月比起來,以前在偵察連所受的折磨隻能算是小兒科。教官說得沒錯,這裏真的就是地獄,或者說,比地獄還要殘酷。
每天都是大強度的體能訓練,而且那被我們詛咒了幾千幾萬遍的教官還會變著法子給我們增加更多的訓練量。有一次,剛扛著粗長的原木跑完10公裏的山路回來,一個個口吐白沫趴在地上喘氣時,教官坐著軍用吉普拿槍在我們跟前掃過去,我看到那深埋地下的彈孔,竟然是真彈!
然後我們莫名其妙地又被教官追著跑了5公裏,我覺得我真的快不是人了。在這個叢林深處的營地裏,這個沒有一絲絲所謂“文明”的地方,我和所有的難兄難弟一樣,變成了活脫脫的野蠻人,或者說是野獸更確切些。更令人可怕的是,這群渾身上下都充滿著凜冽殺氣的野獸,還會使用各種各樣先進的武器。 當年魯濱遜也不過如此!
這群野獸就是我們,一群隻有編號的“兵”。那些還要講“人權”或是認為自己是個人,要保持作為人的尊嚴的人們,早已被訓練營殘酷的生活所淘汰。
教官說,你們還沒有成為偵察兵的資格,因為你們這群廢物還沒學會忍受。
我想,應該是我那天性裏的沉默或者內向幫助了我。在那一個個極度摧殘人體意誌的訓練科目裏,我就那麼咬著牙熬過來了,有的甚至連咬牙都不用。
黃嘉輝對我說,是我幫了他。如果不是見我一直苦、累都不喊一聲的堅持著,他早就退出了。
我當時想笑,可剛從泡了一夜的臭水坑裏爬出來我,麵部肌肉都被那又臭又冷的水凍僵了,連張開嘴土出裏麵的臭水都很困難。我已經忘記去計算日子了。在那該死的叢林裏,居然沒有嚴格的季節區分。早晚能凍得人直打哆嗦,可正午的高溫與叢林裏的濕氣,又能蒸得人中暑。
我都忘了自己因為中暑而暈倒過多少次,隻記得每次倒下時都會聽見助教喊一聲“軍醫!”然後,就被藿香正氣水的味道弄醒。
醒來後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助教問,行不行?如果點頭,那就接著練。如果說不,那倒可以徹底解脫了。可我能說不嗎?所以,盡管心裏一百個不情願,我還是不得不從地上爬起來,再開始忍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黃嘉輝說他已經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記得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抽每天那點兒少得可憐的休息時間寫日記,說是要以後拿給她看。可越到後來,訓練的難度和強度越來越大,他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捏筆頭了。
我們在那時都有一個共同的遠洋,就是希望每天能讓我們多睡十分鍾。每一天的訓練下來,都會覺得自己要崩潰了,可偏偏還差那麼一點點,還得在第二天,甚至是當天的夜裏接著去忍受教官那變態般的身體與心理上的雙重折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那地獄般的十三周的。當教官把我們這群剩下來的人全部集合在操場上,宣布第一階段的體能強化訓練結束的時候,我才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還能活生生地站著。而這時,原來黑壓壓的一大片人,卻隻剩下稀稀拉拉一小半不到。
教官說,你用你們自己的實力證明自己不是個廢物,但你們不要慶幸,偵察專業的訓練現在才剛剛開始,你們的地獄生活還沒有結束。又一次,他問我們有沒有人願意退出。答案當然是否定的。能從那地獄般的三個月裏熬出來,又有誰會願意前功盡棄。
現在想起來,當一個人真的忘記自己所謂“人”的身份,而選擇做一頭為了生存而不住掙紮的野獸時,他真的能忍受許多超越極限的痛苦。這,大概也是世界上各個國家的特種部隊,都會用種種的手段來折磨他們的新兵的原因吧。因為,沒有超人的體能和心理承受能力,是不可能適應特種作戰所麵臨的惡劣、複雜的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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