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為了從鄭敬德口中得到他生母失蹤的線索,不惜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拿定主意李修轉身,麵對杜刺史,說道:“晚生圍困府衙,擾得江州不寧,晚生甘願認罪伏法。可是,即便不說有人指認鄭敬德是引起一切騷亂的幕後黑手,隻說他小題大做的敲響警鍾,就已經是大罪難赦。所以晚生請杜刺史一視同仁。”
“依你之見?”杜刺史有些為難。
“晚生甘願和鄭敬德同進大牢。”李修一臉誠懇,道:“不過,這個大牢不是江州府大牢。鄭長史身為江州長史多年,這大牢內……,晚生還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江州大牢內。”
“誰敢讓沈家子弟不明不白的死在江州大牢裏?”杜刺史心中暗道,剛想說李修是杞人憂天,忽然看見李修的視線落在許占彪身上,不由得心中一動。他明白,李修口中不明不白死在大牢內的不是他,而是許占彪。
杜刺史猶豫了。李修的擔心有些荒唐,他也真心承認。鄭敬德在江州居官多年,若想讓一個人“暴斃”在江州大牢內,這太簡單了。倘若鄭敬德真的是幕後黑手,這種擔心就不算多餘。
抓人還是不抓?杜刺史兩難之際,就聽見李修在一旁說道。
“晚生有兩個辦法。”李修一臉鄭重的道:“一是晚生等三人,同進府衙大牢,不過這看守得換人,換成鎮國公府親衛。二是晚生和許叔進府衙大牢,鄭敬德交給鎮國公府看管。”
鄭敬德一聽,心中好笑。暗道:“你李修在這裏學商賈做買賣呢!還帶討價還價的。”轉瞬間心中一動,不由得大驚失色。自始至終他都認為他的謀劃是天衣無縫,哪怕杜刺史的突然回來,打亂的他的計劃,他都認為最少能保全自己的安全。
直到許占彪“誣陷”他是幕後主使,他也隻是一驚,而絲毫不懼。在他看來
一個小小縣衙的皂隸僅憑一句空話,就想扳倒一州長史,是一個荒唐的笑話。
但是李修利用這句笑話,加上自身的沈家血脈的身份,提出的建議卻讓的心驚膽顫。
就像許占彪一旦走進州府大牢,他會不惜一切代價,讓許占彪暴斃身亡一樣。鄭敬德以己度人,李修提出由鎮國公府負責看押他時,他第一反應,就是李修想要借機對他下殺手。
他為了陷害李修不怕丟官,那是因為他有把握,他的靠山會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而性命不在,說什麼都是毫無意義的。
所以鄭敬德怕了,恐懼的種子一旦在心裏生根發芽,就將一發不可收拾。
“不可!”鄭敬德一聲驚呼出口,才感覺自己有些失態。迎著杜刺史詫異的目光,硬著頭皮說道:“下官也怕不明不白的死在鎮國公府。”
鄭敬德有些反常的表現,落在沈安元眼中,微微思量之後,一直旁觀的他,還是決定幫李修一把。無關所謂的真相,僅僅是因為李修是沈家人,對錯都應該由沈家做主。
“不會的!”沈安元玩味的笑道:“我沈安元向你保證,鄭長史你絕對不會在鎮國公府內死的不明不白。”
沈安元特意加重了“不明不白”四個字,而不是那個“死”字。給人的感覺好像是會給鄭敬德的死因一個說法。
這話若是別人說也就罷了,沒人會想承擔暗殺朝廷官員的罪名,哪怕是鎮國公本人,估計也不會想把這種大罪頂在頭上。可是那時沈安元啊,被稱為沈家的瘋子,天運二年火燒江州府衙的瘋子。誰又能保證今天的沈安元不會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