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佳人如春
第二天,說好去拜見柳夫子的,可是李修失言了。因為他患得患失的心情,才對馮二失言了。
任憑馮二來如何催促,直到馮二來有些氣急敗壞的離開。李修依舊端坐在房裏一動不動,
李修無法沉下心來,腦海中始終晃動著和柳夫子相處的的片段。如同一部不連貫的電影,不斷的重複著支離破碎的片段。
正午的陽光正好,和煦的照在身上,為初春的寒風平添一股暖意。
唐朝都有在庭院中種植大樹的習慣,既方便了夏日乘涼,又為家中增添幾分綠色。
李修在正午的陽光中,抬頭望天,幹癟枯瘦的樹枝仿若不存在一般,眼中盡是蔚藍高遠的蒼穹,紛雜的思緒已經不知道飄蕩到哪裏去了。
發呆還是神遊,連李修自己都不清楚。或許隻是享受著無人的沉靜。
細微而瑣碎的腳步聲驚懂了院落裏難得的沉靜,天邊一朵白雲漸漸形成,
“天上浮雲似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古往今來共一時,人生萬事無不有。”
李修無意識的吟誦,被來人聽在耳中,出塵如墨的雙眸異彩連連,清脆的聲音由衷的讚歎出“好詩”。
“什麼好詩?”李修還沉浸在對往昔的感懷裏,在隨口的反問中,微微側身,人卻凝滯如同泥塑般。
來人他認識,還見過不知一次。那位江州飄香閣中嫵媚的青年“男人”又一次走到他麵前。
未曾見麵時,李修心中也曾惦念過,再次見麵,李修才發現,不知何時,這位女扮男裝的麗人,已經悄悄的走進了他的心裏。
四目相對,似乎無話可說,又似乎有千言萬語。
時間仿若凝滯,又好似在不斷的倒流。從鎮國公府的道別,到飄香閣的嗔怒,再到江州府衙前馬車中的會麵,再到飄香閣中的驚豔。
一幕幕的仿若倒放的無聲電影,雋永而又悠遠。
“你怎麼來了?”
李修保持著側著身子扭著頭的姿勢,平靜的詢問。安寧公主掩嘴輕笑。笑顏如花,為小小院落帶來一抹難得的春意。
“我怎麼就不能來呢?”安寧公主巧笑著,素白的玉指指點著李修。
李修這才發現自己別扭的姿勢,訕訕的笑笑,猛然回身,卻聽見脖頸間嘎巴一聲脆響。
“哎呦!”
“小心!”
李修的痛呼和安寧公主充滿擔憂的嬌啼幾乎同時響起。
“閃到脖子了。”李修不好意思的笑著,抬手揉捏著脖筋。忍著一陣陣抽痛,擺正了腦袋。
看著李修如同木頭一樣,不敢活動脖頸,安寧公主略帶責怪的笑道:“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如同孩子般莽撞。”
李修一點點活動著脖頸,抬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公主駕臨,蓬蓽生輝。外麵天寒地凍,還請屋裏說話。”
安寧公主大方的點頭邁步,李修不斷的向著院外打量。
“別看了,今天就我一個人,沒帶鑾駕。隨從的宮女內視也都在外邊,已經吩咐不讓他們進來打擾了。”
這算不算大唐公主私會情郎?李修心中腹誹著,卻沒敢問出口。
進屋後,李修又是一頓忙碌,一杯親手所泡的清茶端送道安寧公主的麵前。
“你怎麼知道我來長安了?”李修自然而然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沒有拐彎抹角的試探,就如同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般,極其自然的脫口而出。
安寧公主輕輕放下茶盞,意味深長的笑著:“威名遠揚的李大才子進京了,這滿長安上至文武群臣,下到黎民百姓,誰能不知,誰能不曉呢?”
威名遠揚?這個詞聽的李修一怔,仔細看安寧公主一臉玩味的笑容,又不像是是一時口誤。
李修開始對安寧公主表現出的態度有些迷糊,說道:“好好說話,別陰陽怪氣的。”李修沒將安寧公主當做大唐公主,如同和小妹交談般脫口而出。
“嗬嗬。”安寧公主輕笑著,不為李修的“不敬”惱火,依舊是玩味的道:“李大才子很是威風啊,昨天剛痛毆當朝國舅一頓,今天就開始嗬斥公主了。”
李修一愣,明白過來這鹽打哪鹹醋打哪酸。然而該做的事已經做下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李修訕訕的笑笑,低頭想去端起方桌上的茶盞,一不留神脖頸中一陣抽痛。
“怎麼不說話?李大才子不是很威風嗎?長安四害之首死在你手裏,長安百姓皆數拍手稱快。剛來到長安,就動手懲治長安四害的老二和老四,就快成為長安百姓心中萬家生佛的活菩薩了。怎麼見到我就不敢說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