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買到一份不知真假的考題,還沒有金榜題名呢,有什麼值得慶祝的。”
李修見陳承一臉洋溢的興奮,終究沒有說心中的腹誹。而是在陳承生拉硬拽中,被拉出了書房。
聽說去酒樓吃好的,許石頭兩眼放光,絕對不肯落下。馮二來諂笑得跟在後邊,擺正了長隨跟班的態度。
在陳承興奮的不知所雲中,李修被陳承半拖半拽的領到了長安西市。
“要去哪裏?”
陳承都也不回的在前領路,道:“去太白樓。”
李修雖然剛到長安,太白樓這三個字,從好吃貪吃的許石頭口中聽過不止一遍。回頭望向兩眼冒光的許石頭,李修輕輕笑了,暗道:“罷了,就當隨了石頭的心願好了。”
太白樓坐落在長安西市,是長安城內數一數二的酒樓。
相傳太白樓是因詩仙李太白題詞而得名,是真是假卻是不得而知。不過,這是大唐王朝,李太白醉酒之後為酒樓留下墨寶,也不算稀奇。總之,長安城內的這座太白樓絕對是因李太白而紅火,多少文人士子都不惜重金來此一趟,期望沾點詩仙的仙氣。
不過眼前這座三層樓宇,不是李白留詩的那座酒樓,李修注定是無法觀瞻仙人墨寶。
太白樓在安史之亂時,亂兵中早被一把火燒光了,傳言中的李白墨寶也一同毀於大火。眼前這座樓宇乃是武宗末期重建的。具體東家是否還是原來的主人,都未可知。
眼下的太白樓丟了詩仙墨寶,依舊名聲遠揚,卻是靠著酒菜美味而聲名遠揚。
在綏縣時,許石頭的宏願就是能在長安太白樓大吃一頓。
剛走進太白樓,許石頭急切的一屁股坐在一張空桌後,大聲吆喝著店小二。
店小二一身青衣,肩頭搭著素白如雪的手巾,一臉親切平和的笑意迎了上來,並且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李修。
李修環視四周,太白樓一樓的大廳中,除了櫃台之外,僅僅是稀稀疏疏的放了六七張方桌。眼下正是晚飯時間,不算李修一行人,也僅僅有兩張桌子上有客人。
陳承也在四處打量,冷清的大堂絲毫不能緩解他內心的火熱,嚷嚷道:“找間好點的包廂。”
店小二一臉歉意,道:“這位公子,真抱歉。包廂都客滿了,還請您擔待一二。”
陳承微微皺眉,李修笑著將這位興奮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陳二少就近按在一張桌子後,對店小二道:“就這裏吧。勞煩小二哥給掂掇些菜品。”而後,一指靠近樓梯的許石頭那桌,道:“給他們多上點肉菜。我這裏清淡點就好。”
“公子請稍等。”
店小二不卑不亢的笑笑,雪白毛巾在光潔可以當鏡子照人的紅漆方桌上擦了一遍。又將毛巾送到李修眼前不遠處,毛巾依舊雪白而無半點汙漬,李修點點頭,店小二才倒退幾步離開。
“好大的規矩啊!”李修心中感歎。
陳承坐在李修對邊,伴著一壺香茗,開始暢想他金榜題名之後的生活。
時間不長,一盤盤聞著香氣撲鼻,看著食欲大振的菜肴,在店小二幹淨利落的報著菜名的同時,送到了桌上。
“來壺太白春。”陳承大聲吩咐著。
李修有些奇怪的眨眨眼睛,看向陳承。
陳承笑嘻嘻的解釋著:“這個太白春可不是江州府粗製濫造的太白春。這裏的太白春是正經的皇家貢酒。好喝得很哦。”
李修笑笑,沒有說話。在他心中太白春根本不如孫家的雲屏釀來的合口。當然,如今江州的太白春也好,雲屏釀也罷,都有著李修的六成股份。剩下的四成孫家和孫氏各占兩成。這也是陳承說李修年入鬥金的由來。
第一口太白樓的太白春入口,李修眼睛一亮。陳二少說的沒錯,長安的太白春絕對不是江州那些貨色可比的。
自從拿到考題,陳二少就沉浸在自己的腦海的想象中,一直無法自拔。喝著太白春絮絮叨叨的說則一些不知所以的話,分不清楚是酒醉人,還是人醉人。
李修安心得當一個聽眾,耳邊一個怯生生小姑娘的聲音響起。
“這位公子,需要聽些小曲嗎?”
李修沒有回頭,剛剛這位小姑娘和他爹從樓上走下來時李修在無意中已經注意到了,隻是沒有留心。
耳邊軟膩的聲音讓李修笑著點頭,“隨便唱一曲吧。”
聽著小曲,喝著酒,和三五知心朋友高談闊論,這是大唐這個時代文人士子必需會的生存技能。
沒有談價錢,因為能上太白樓的人,都不差錢。
小姑娘軟軟的聲音很快在胡琴的伴奏下響起。唱出的曲子卻讓李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