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和趙姓老者相互客套寒暄,許石頭和陳承完全是鴨子聽雷,一頭霧水。馮二來卻是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既然如此,酒樓是損失暫時就這樣,見了正主我會解釋清楚的。”
“這樣最好。”趙姓老者一臉笑意,將李修送出太白樓外。李修手臂受傷,需要回去養傷,趙姓老者是知趣之人,不會辦這樣沒趣的事。
韓閭也跟著走出了太白樓,一臉愧然的來到李修麵前:“李公子,我……。”
“不用說了。你沒參與進來是好的,免得你家族跟著受牽連。”
李修笑了笑,雖然說心中對韓閭一直袖手旁觀而不滿,但也能理解他麵對周曄和韋達慨時的恐懼和顧慮。加上兩人本就沒什麼交情,也就出言開釋著韓閭的愧疚。
許石頭是一臉的不滿,對著韓閭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陳承一臉無所謂,拉著李修,問道:“姓趙的老頭是什麼來曆?我看著他怎麼總感覺不太舒服呢,卻還不知道哪裏不對。”
“沒聽我叫他‘公公’嗎?”
“他是……!”陳承眼睛瞪的碩大,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是有規矩說,皇宮裏的內侍不許出宮嗎?他怎麼會在太白樓?”
“那要看主子是誰了。”李修笑笑,任憑陳承好奇的不停追問,隻是搖頭不答。
太白樓背後的主子是誰?隻有趙公公心中最清楚。
恭敬的送走李修之後,趙公公看著一片狼藉的太白樓,心疼中多少有些埋怨。悠悠一聲惋惜的長歎之後,對著噤若寒蟬的店夥計冷聲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收拾?等雜家親自動手嗎?”
“一群廢物,放宮裏早被打死了。”趙公公冷冷了留下一句話,走上了二樓。
太白樓的夥計對視一眼,麻利的打掃起來。
時候不長,趙公公推開二樓包廂的門,尖銳的嗓音大喊了一句,掌櫃的急忙小步跑上二樓。
“備車,我要進宮一趟。”趙公公沉聲道。
掌櫃的看看天色,遲疑的道:“這馬上就要宵禁了,公公……。”
趙公公掃了掌櫃的一眼,道:“今天的事恐怕難以善了。李修這個人你我都聽說過,平白吃了這麼大虧,被十幾個人手執利器威脅,那個李修怎麼能善罷甘休?高傑的侄子都能死在他的手中,他未必將韋家放在眼裏,恐怕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邊。畢竟發生在太白樓,多做些準備總沒錯的。”
“那也不必這個時候勞煩公公進宮啊。”掌櫃的猶豫了一下,道:“韋達慨畢竟還是韋家的人,有什麼事讓韋家出頭就好了。”
“你糊塗啊!”趙公公瞪了掌櫃的一眼,道:“韋達慨是韋家人不假,李修還是沈家的人呢。別忘了,現在的首輔是李修的恩師。柳夫子耐心教導十幾年的學生,差點死在韋家人的圍攻中,依照柳夫子的脾氣,此事豈能善罷甘休?”
展櫃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五十多歲的人憑空打了一個寒戰。
“你也想到了?”趙公公沉聲道。
展櫃的點點頭,趙公公又道:“其實不管韋家也好,沈家也罷,包括那個煞星柳夫子,都跟咱們沒什麼關係。可是咱們的主子卻和李修又關係,不管如何,作為奴婢凡是總要為主子打算,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必需通知主子,免得主子為難。”
掌櫃的連連點頭,道:“還是公公想的周全,我這就給公公備車。”
兩匹上好連錢馬並排拉著得馬車順著寬敞的朱雀大街直奔皇宮而去。一路上巡夜的武侯看著馬車上高懸的腰牌,急忙一聲不響的讓開道路,沒人敢上前阻攔。
幾乎是在“閉門鼓”的最後一響中,馬車駛進了皇宮,李修等人也踏進了家門。
李修回到房間,剛剛從鶯兒手中接過熱毛巾,房門“砰”的被小妹撞開了。
“哥哥!”
小妹含淚的呼喚讓李修一愣,許嬸在許石頭的攙扶下走進了房內
。李修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來的路上他就叮囑過許石頭,不許將受傷的事情告訴家裏
。卻不想許石頭口中答應的好好的,剛進家門就變卦了。
狠狠的瞪許石頭一眼,這個“告密者”卻是一臉無謂的憨笑,讓李修氣不得惱不得。
小妹涼涼的手指搭在腮邊的青紫上,涼哇哇的,疼痛似乎頓時減輕了許多。
李修悄悄的將左臂背在身後,不想被小妹察覺,幽怨的看李修一眼,執拗的拉過李修的手臂,挽起衣袖,秀目借著燭光落在滲出血絲的傷口上,心疼的淚水從亮閃閃的雙眸如散珠般不斷的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