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意深入骨髓的傳達在四肢,甚至冷到刺痛。
疼痛……?
她還恢複疼痛麼?
僻靜的水牢裏,隨著牛皮繩摩擦皮膚產生哧哧的聲音,安子惜緩緩的抬起了頭,紫色的眸子被一片血霧朦朧著,看起來滲人的可怕。
頭腦裏漸漸恢複了她自己的意識,安子惜突然想起那個讓自己完全放下戒心的男子,最後那句幾乎被撕扯開的話語,斷續的在腦海中連貫。
“……對不起。”
刹那間她身子如同被電流擊打了一般狠狠的顫抖兩下,水麵因為她半埋在液體中腳的顫抖而蕩漾起幾分漣漪。
這是句話代表最尖銳的利器,最毒辣的藥物,最無法治療的,心上的傷口……
……晨曦,你最終,還是讓她失望了。
或許她本來就不該仰望他……晨曦……晨曦……一天開始的代表……晨間的光曦……她怎麼就沒有早點明白呢……他是晨間的光芒,怎會是她能夠去走近的……
一旦走進,就注定如同於飛蛾撲火的無果之愛。
“嗬……”
安子惜閉上了雙眼,笑聲輕輕回蕩在冰冷潮濕的水牢中,身軀卻是在不斷的顫抖。
現在她是悲是喜,連她自己都不從得知。
安子惜緩緩地低頭,突然的安靜下來,隻覺得突然所有的痛覺都恢複了過來,毒素的蔓延讓她胸口如針紮如烈火烤灼的感覺讓她微微抖了抖眉頭,然後緊接著是全身酥*麻而刺痛感。
她微微掀開眼簾看了自己的身軀一眼,竟然布滿了大大小小猙獰的傷口。
內部和外在的疼痛奪走了她所有的感官,安子惜根本沒發現自己的嘴角一直流淌的斷斷續續的鮮紅,緩慢如滴水般在她腳下的水麵上暈染了一片的紅。
雖然原來就對毒素有過抗體,但是還可以麵對林愛羅製作的神經毒素還能支撐幾天,連安子惜自己都沒有把握。
當然,如果有人救她。或許還是可能活下去的。
可是現在誰又會來救她?
……晨曦還是日暮顏?
安子惜冷笑,紫眸閃耀著決然的冰冷,晨曦已經背叛了自己,她不會在去指望……而離自己出事應該過去了三個小時,日暮顏的動作如果慢到這種程度的話隻能說明她也出事了。
日雨夕……你果然變得殘忍了……
安子惜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認證就確定了心中那個念頭,譏諷的笑了笑,黑暗果然是黑暗,再純潔的人也會被沾汙的滿身泥濘。
四周的陰暗絲毫不影響她的心情,這種情況下自暴自棄不是安子惜的作風,不過死亡……也好……
她已經疲憊了……而且上次氣場的全開和一戰,已經讓她心中的嗜血因子活躍了起來,再來一次的血的洗禮,她會抓不住自己的那點理智。
如果她沒有死……有很大的幾率會再次變成幾年前從【耀日】考驗中出來的那個安子惜,那個已經不算是人類的安子惜……
……
日雨夕好似幽靈般遊蕩在街頭,一身如水般湛藍的禮裙沾滿著飛濺的血滴,蕭條的貼在她的小腿上,卻有種猶見我憐的美感,她一頭棕色的微卷發披散在肩頭絲毫不減她高貴的氣質,那一雙深藍如寶石的眸子卻是空洞冰冷得讓人戰栗,隻要被那雙眸子盯著就好像會被下一刻無情秒殺。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有專屬她們心中的製約之人,如果那個人消失了,他們就會如洪水決提般泛濫成災,因為沒有了那個製約人的存在而產生的悲傷轉為封鎖心靈的枷鎖。
而日雨夕恰好就是這一類人。
晨間的光線劃破懵懵懂懂的的灰色天空,落在她盤繞糾結的發尾上,極力撫摸著那身軀下慢慢死去的心,而日雨夕卻無動於衷,藍色的眸子轉動,突然覺得看什麼,都覺得憎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