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西瓜情節(1 / 1)

最近去飯店吃飯,老板總喜歡在菜上齊的時候給客人上一盤切好的西瓜,好友們總是先挑一塊放在我的麵前,我笑著對他們說“本人不吃西瓜”,每每麵對為什麼不吃西瓜的問題好多人都不理解,更有甚者對我大講特將吃西瓜的好處,我隻是告訴他們我不喜歡吃西瓜。對於西瓜我有著特殊的情節,也有著苦澀的回憶。

那是在我上小學二三年級時候的事,那個年代是中國農村還比較貧困的時期,生活相當困苦,很少有家庭吃得起西瓜,即使吃上一回西瓜,也要把西瓜皮啃得露出青皮。那時候的我還是個饞嘴的孩子,每到西瓜上市的時候我和幾個玩伴總是在西瓜攤前駐足不前,看著別人吃剩下的西瓜皮咽著唾沫,看好哪幾塊西瓜皮吃剩下的瓜瓤厚一些,等到吃瓜的人一走,便箭一般的衝過去搶上幾塊帶著一層薄薄的紅色的瓜瓤的西瓜皮,興奮地一路跑回家,和弟弟美美地再啃一遍別人吃過的西瓜皮,啃完以後的瓜皮還舍不得扔掉,母親會把厚厚的外皮削掉用鹽做一份美味的涼拌菜,最高興的是有時候還會用難得一見的白砂糖拌一下,嗬嗬,那個香甜呀!至今還讓我回味呢!

有一次我為了去搶一塊剩的厚實一些的西瓜皮和後院的黑三哥打了一架,高大健壯的黑三打破了我的鼻子,怕脾氣暴躁的父親打我,我不敢回家,在生產隊場院的麥秸垛裏躲著,不知不覺睡著了,等天黑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喊叫我的名字,那是母親在尋找沒回家的兒子,我灰溜溜跟著母親回到家的時候,父親正坐在院子裏生氣,我沒敢走進他,遠遠地站在大門外不敢進家。呆了好久,父親起身睡覺去了,母親把我領進家,看我狼吞虎咽地啃著煎餅,慢慢地說“明天我去集上給你姊妹三買個西瓜,可是以後不許再去撿西瓜皮了。”說完母親轉過身走進了裏屋。

第二天一大早母親便裝了滿滿一麻袋地瓜幹去了集市,在天快黑的時候母親抱著個大西瓜出現在了村頭的皂角樹下,我和弟弟沒顧得上去看一眼疲憊不堪的母親,跑上去搶過西瓜便往家跑,母親在後麵笑的特甜,感覺她特幸福!回家後的母親用剛從井裏打上來的涼水把西瓜泡了起來,母親說冰鎮的西瓜更甜,在等待西瓜變涼的漫長時間裏,我和弟弟不知去水桶裏摸了多少遍那個綠油油的大西瓜,惹得姐姐罵我們倆是一對饞貓,好不容易母親把西瓜抱了出來,放在了案板上,在母親拿著刀去切西瓜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終於吃上甜甜的西瓜了,嗬嗬嗬,我都快笑出聲來了。

母親手裏的刀一切到底,西瓜變成了兩瓣,一灘西瓜汁從案板上一直流到地上,我和弟弟愣了,霎那間空氣也凝固了,許久……母親跑進了裏屋,從屋裏傳來的哭聲一直持續到半夜。

後來我才知道,母親舍不得花錢買新鮮的西瓜,是等到快散集的時候買的別人挑剩下的便宜瓜,沒想到黑心的賣瓜人把好幾天沒賣掉的壞瓜賣給了母親,從此我不在吃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