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看著麵前幾近虔誠的男子,內心深處有一絲鬆動,自從被父親拋棄,又經曆母親慘死,拜師後漫長到讓人絕望的習武之路,她曾發誓,再不讓世人傷她一分一毫。如今她官至三品,實為聖上肱骨,昔年狠心絕情的父親隻能看她臉色說話,雖有開始時變態的滿足感,但現在,她無非是行屍走肉般的活,隻因這浮華世間、遼闊人海,再沒有什麼人讓她牽掛。或許她可以嚐試著相信他,畢竟,自己沒有什麼可以輸的了,無非一條命,而已。沈璃笑了笑,嘴角有些許的僵硬,“季陌,君子之交向來講究信義為先,我可以…嚐試相信你。”君子之交?季陌苦笑著搖搖頭,她是裝不懂還是真不明白,罷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你…還有青侗寨,為何如此關心孟梓彬?”沈璃還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個人你了解多少?”季陌反問道。
“並不多,隻是知道一些全京城都知道的。”沈璃搖頭。
“但據我所知,此人不僅僅是孟國公府庶出長孫,還與閩南一帶的官員草寇有所勾結,這些年做的歹事,也有一馬車了。”季陌頓了頓,“看他不順眼,所以辦了他!”
沈璃有些無語,是該佩服仁兄的勇氣,還是應該替兄台料理後事。看他不順眼,就要去招惹孟國公府嗎?身為燕京四大世家之首,真不是鬧著玩的。天子尚且避讓三分,更何況一個土匪。
“孟家,不是好惹的。”沈璃終究忍不住開口提醒他。
“如歌是在關心我嗎?”季陌笑得一臉燦爛(猥瑣)。
“…”季承駿,你想太多,本統領是怕被你連累而已。
“我還想去孟梓彬那裏看看,總感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能讓他如此大費周章的一批貨,怎麼可能隻是一些金銀俗物。”季陌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嚴肅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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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的陳列,沈璃眉頭緊皺。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你在看什麼?”沈璃走到季陌旁邊,壓低聲音道。“孟梓彬為什麼弄一些不值錢的玻璃器皿和這些金銀珠寶混在一起呐?”季陌緩緩的說,“這是最可疑的地方了吧。”
悄悄從鏢局棲身的地方退出來後,季陌一直一言不發,糾結於孟梓彬的反常。“什麼人!”一隊巡邏兵發現兩人,季陌和沈璃對視一眼,宵禁了。“走吧”沈璃正要跑,卻被季陌一把拉住,“各位官爺,我們是好人。”然後堂堂禁軍統領便被“請到”了縣衙。關鍵時候拉住不讓她跑,這個土匪,究竟想幹什麼!
“喂,如歌,還生氣呐。”季陌嬉皮笑臉的說。沈璃白了他一眼,進這亂糟糟的牢房可真是托你的福。
“我也是有正事的。”他用手指了指對麵牢房裏的一個人,“你瞧他是誰。”
“書生?”沈璃大吃一驚。
輕而易舉的打開牢房門,季陌向書生走去,那書生剛開始有些害怕,但不知道季陌對他說了什麼,他竟然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季陌便回來了。“他說了什麼?”沈璃問道。“他說,他看見過一個黑影,背著一把刀,刀柄是龍頭型。”是他!江湖上使刀的高手本就是少數,而擁有龍頭刀的更是獨一無二,鬼麵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