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的青春被毒液般的孤寂與絕望銷蝕,美麗的麵龐正被條條早衰的皺紋嘶咬。冷嬋兒的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當年的麗人如今隻能冷坐冰窟。鬼穀子的身影在她的腦海中盤旋,她望著韓秋之,說道:“你這功法就是他傳給你了?”
韓秋之說道:“不是我師父還能是誰?”
冷嬋兒道:“我剛剛用內力試探你的功法,發你體內還有一種古怪的熱力,這是什麼武功?”
韓秋之沒有答她的話,反問道:“你識得我師父?”
冷嬋兒說道:“你師父可曾跟你說過冷嬋兒這個人嗎?”“冷嬋兒,冷嬋兒。”韓秋之喃喃的說道,腦中正飛快的思索著,好像鬼穀子從來沒有提起過這個名字。突然他的腦海想是被閃電擊中了一般,他說道:“冷嬋兒這個名字師父從來沒有提起過。但是他常常念著一首小詩。”
他思索了一陣說道:“水風輕、蘋花漸老,月露冷、梧葉飄黃。遣情傷。故人何在,煙水茫茫。難忘。冷嬋難覓,幾孤風月,屢變星霜。海闊山遙,未知何處是昆侖!念雙燕、難憑遠信,指暮天、空識歸航。黯相望。斷鴻聲裏,立盡斜陽。”這是一首鬼穀子常常念起的小詞,韓秋之那時常常聽他念起,自然也就記熟了。那時他還不能理解這首小詞的意思,還以為是鬼穀子抒懷之詞,如今念將起來,真是感慨萬千。自己與瑤兒不正是如此嗎?這其中的情愫又怎是所有人能領悟的呢?他說道:“冷嬋難覓指的就是這冷嬋兒也說不定。”冷嬋兒聽他念完小詞,眼中竟然變的濕潤了,她喃喃的說道:“冷嬋難覓,你怎的不來尋我呢?”韓秋之聽她如此說,當真吃驚不小,心道:”難道她就是那個師父日夜思念的冷嬋兒?她怎會在這冰窟中呢?”
韓秋之問道:“難道你就是冷嬋兒?”
冷嬋兒沒有答話,算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她想起了自己與鬼穀子當年的種種。當年她與鬼穀子同屬昆侖一脈,她是玄宗一脈,而鬼穀子則是清宗一脈。那時兩宗關係非常緊張,兩宗的弟子也是不允許相互往來的,更別提是皆為夫妻了。
兩人相識的情形現在回想起來冷嬋兒仍然曆曆在目。那日鬼穀子正在昆侖山一處練功,不巧練到緊要關頭竟然真氣紊亂,有走火入魔之象,正在緊急關頭,冷嬋兒禦劍飛行碰巧瞧見了。冷嬋兒見這人知道他是清宗的弟子,眼看鬼穀子就要散功入魔而死,冷嬋兒心道:”我何不救他一救。到時候在趁機羞辱一下這清宗心法。豈不大秒。”那時兩宗之間都覺的自己的功法才正宗法門,對方的則是不倫不類之法。但是她想不到,這一救竟然救出了一世的情愫。他們功法本就同出昆侖一脈,輸入到鬼穀子體內的真氣更加毫無抵抗,快速溶為一體,她幫助鬼穀子倒氣歸息,馬上鬼穀子的臉色有了好轉,這命也就保了下了。鬼穀子對冷嬋兒說道:“多謝姑娘了!在下這條命要不是姑娘隻怕已經沒有了。”
冷嬋兒說道:“你是清宗的弟子吧。你叫什麼名字?”
鬼穀子道:“在下鬼穀,乃是清宗的無名小徒。敢問姑娘芳名?”
冷嬋兒冷哼一聲說道:“我的名字你隻怕還不配知道。你們清宗功法根本就是雕蟲小技,我看你不練也罷。”
鬼穀子聽後哈哈一笑,說道:“看來姑娘是玄宗的高徒了。這功法高低隻怕不像姑娘所想。我以為兩宗功法同出一脈,就算有所不同,但萬變不離其中,怎會有高低之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