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舒藝說道:“你既然這樣執著我也不好在說些什麼,你如是信得過我,可將你妻子的軀體留在竹林小榭。我保證她不會受到一絲損壞的。”
韓秋之抱拳,說道:“多謝鍾離姑娘了……”他現在或許也隻能相信眼前的女子了。
鍾離舒藝說道:“你翻過這座山頭,在向西行七百裏便是巴子別都。到了那裏你去尋一個叫子午的人,將這個交給他,他便能助你進入森羅鬼蜮。”她從白嫩的手臂上卸下一隻玉鐲,遞給了韓秋之。
韓秋之說道:“你為何要幫助我?”
鍾離舒藝說道:“這個,隻怕我也不知道。你好自為之吧……”說罷便轉身進了小榭中,韓秋之還有些事情沒有交代,他將那玉鐲與刹那芳華小心翼翼的揣在懷中,這兩樣東西對於他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隨後他也跟隨鍾離舒藝進了小榭,鍾離舒藝不理會韓秋之,自經來到自己的房間。這房間裏掛滿了鏡子,仿佛鏡子是她年輕而熱烈的內心生活在空間上的表情。房間原本通俗易懂的格局被巧置於房中的許多麵鏡子演繹得仿佛一座晶瑩剔透的迷宮,就像所有情竇初開的少女在第一次輕易地墜入愛情時,都喜好用情調將明白無誤的幸福支解得傷感而滄桑。
鍾離舒藝說道:“你還跟著我做什麼?還不快去救你的妻子。”
韓秋之說道:“我走之後麻煩鍾離姑娘照料她了。在下告辭!”說罷便轉身離去,消失在寂靜的夜裏。一句簡單的道別,對於鍾離舒藝來說更像是一個癡情的男子在昭示著自己堅貞的信念。對於她來說,辭別的話語已經蒼白無力,隻是那個背影從此便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了揮之不去的傷痕。
鍾離舒藝不知為何突然有一種想要嚎啕大哭的衝動,自己這是怎麼了,韓秋之的死活與自己又有何相幹,但是淚水偏偏不聽她的使喚,她說道:“為何我偏偏遇不到這樣癡情的男子?”她的心中是嫉妒還是羨慕瑤兒,隻怕她自己心中也不太明了。這時嚴姨走進屋內,見狀忙說道:“小姐,你這是何苦…”兩人的對話她聽的真切,韓秋之入川所謂何事她現在也已經知曉了。
鍾離舒藝擦幹眼角的淚水,說道:“嚴姨我求你件事情。”
嚴姨說道:“什麼事?”
鍾離舒藝幽幽的說道:“你幫我好好照料她,我要回家裏一趟。”她指的自然便是瑤兒的屍首,嚴姨說道:“小姐,你別嫌我多嘴。你幫他的已經夠多了,你可別在任性了,到時被你姐姐發現我也幫不了你。”
鍾離舒藝說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這等深情之人,世間隻怕也少的很了…”嚴姨輕歎一聲,望著鍾離舒藝哭紅的雙眼,不知說些什麼是好,她懷中的黑貓慵懶的睡著,仿佛這裏的一切也勾不起它的興致…
一道劍芒劃破深邃的夜空,正是鎮嶽尚方的劍華。刹那芳華,韓秋之現在好像突然釋然了許多,心道:“用我一世年華換回瑤兒性命,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但是他並不知道,就算瑤兒能救活,沒有了他,她的生活依舊如同一灘腐臭的死水,沒有一絲漣漪。或許這便是兩人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