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暉僅剩一絲,折射天邊紅霞,朵朵白雲虹光繚繞,夕陽西下,人字形雁成群飛過。怦然心動間,歐陽不悔終於解開少女貼身紗衣,柔膩嬌軀頓時顯擺於眼前,唯留一件紅肚兜覆其上身。
歐陽不悔將少女轉身,使其背對自己,一道傷痕赫然映入眼簾,傷疤足有尺餘長,自左肩直落腰間右側,血腥懾人,竟是那利器所致,歐陽不悔驀然覺得此傷口頗為眼熟,尋思間,篤定與數月前斷崖邊偶遇徐靖之時,曾為其療傷,雖二人傷口不能說截然相同,卻大同小異,顯然是同鍾利器所致。然眼前少女之傷重,卻比徐靖多出數倍,足以危及性命。
“此山異草甚多,望可尋得所需之藥為其療傷吧。”
歐陽不悔環顧四周,尋見一處草盛花密之地,起身步入其中,數刻鍾眨眼即過,歐陽不悔行出時,懷中抱有各類草藥。
尋得一處較為幹淨大石,將藥草堆置旁邊,撿出其一藥草放置上麵,自腳邊拾起一拳頭大小石塊,對大石之上藥草研磨起來。
半柱香過,數種藥材皆已研磨完畢,小心翼翼將藥鋪於傷口上,歐陽不悔撤下衣角為其包紮,做好這一切,方才起身離到十餘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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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凝墨,殘月如牙,懸掛高空,明星瑩瑩。
歐陽盤膝坐於一塊岩石上,閉目凝神,如一打坐老僧,又似一雕刻物與坐下岩石為一體,一動不動。
今日剛上此峰之時,歐陽不悔便已察覺此處靈氣濃厚純淨,乃修煉好去處,替少女療了傷,本想其即可斷言欲取自己性命,所以可逃之夭夭,但細細思忖之下,少女所用藥方,須於半時辰後再次上藥,倘若不然,也是於事無補,且憑其修為,在外院之內要找出自己顯然不難,既然如此,又何須多行無用之舉,於是索性於此修煉起來,待二次藥後,再做打算不遲。
“此處靈氣竟遠超我所預算,若可長期置身此處修煉,修為便可數倍之速提升”,歐陽不悔心中甚是震驚,內視丹田,那靈氣水珠晶瑩剔透,高速轉動間,將周遭靈氣席卷而入,似惡魔吮血,猛獸捕食,孜孜不倦,絲毫未有停下之意,若非己身筋骨力不從心,對靈氣頻頻阻擾,凝氣二層,指日可待。
與此同時,歐陽不悔體外,自然中,大量靈氣為一補體內因靈氣之球吮吸所缺,不斷滲入其中,然唯有不到百分之一遊過其筋骨,速度不到常人修煉十分之一,滲透全身各處角落,伴隨而來,便是陣陣筋骨刺痛,如食肉之蟻衍生體內,不斷啃噬骨肉。最終遊蕩至丹田處,被靈氣之球納入其中。
如此反複數十個周天,那靈氣水球竟在難以察覺之中,實質了一絲,雖不易察覺,卻是確實有所變化。
心神凝聚間,內視體內,歐陽不悔自然不知道外界所生何事,納氣吐息,一個打坐間,數個時辰過去,黎明來臨前兆,天空欲有種墨藍之色。
那白衣少女昏睡已有一宿,清風浮動間,撩起她額前香發輕絲,少女雙目緩緩開啟,迷糊間,映入眼簾之景,恰是歐陽不悔端坐於岩石之上,那道與墨藍天際為一體的墨色身影。
白衣少女拾起身旁莫琊,驀然一陣寒意襲來,方才發現直接身上裸露,獨有肚兜擇其為數不多的肌膚,頓時惱怒與羞恥齊齊爆發,有種將前方少年大卸八塊後含辱自刎的衝動。賣力撐起身體,驀然雙眸亮茫一閃,訝然之處,卻是體內本受阻之力,此刻竟已有所減緩,首想便是歐陽不悔已然替自己治愈,當下黛眉微觸,屈指一彈,身旁白衣輕飄而去,少女一個巧轉,白衣已著身上,再次催動靈氣,立刻手中莫琊輕微作響,朝歐陽不悔邁步近去。
也許是因為此處靈氣之濃厚純淨令修道之人垂涎三尺,亦或者少女修為遠超歐陽不悔之故,行輕盈如柳絮飄,落腳處若蜻蜓點水有痕無聲,歐陽不悔已至修煉入神過甚,殊不知少女已行至其身旁,持劍架在其頸上。
歐陽不悔雙目驀然開闔,見少女此舉,雖適才有心理準備,然尚是恐懼在即,神情卻強忍風輕雲淡,隻是淺笑一聲,聲音甚細,又閉上雙眼,似有待死之狀。
見狀,少女自覺眼前少年尤為不同,平日裏,若是換作他人,早已跪地求饒,未曾想其還如此無動於衷,“你不怕死?你大可趁我昏迷之時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