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雪兒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隨便吃了幾口,向舅媽道了聲晚安,逃難般的離開餐廳,使肖雷的疑心更重了,看著那慌忙離開的背影,心裏想著晚上一定要找她好好談談。
其實,白天舅媽出去的時候,肖薇來過。劉蔓因為肖雷自殺了,雖然人被搶救過來了,但由於情緒太過激動,隨時都可能有危險。肖薇希望王雪勸肖雷到醫院陪陪劉蔓,勸慰一下她。雪兒拒絕了,但心裏很不安。她自我催眠的說:“那是別人的生活,自己隻是個過客,作為旁觀者,不該過多的參與他們的生活。總有一天,會找到丟失的自己,離開這裏,回到自己的生活軌跡。這裏的事與自己無關,還是簡簡單單的好,不能讓這裏的生活變得複雜。”可是,還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雖然沒有交際,可是從薇薇的口中能夠感覺的出來那是個癡情的善良女孩,是用整個生命在愛肖雷的人。雪兒喜歡這樣的人,想幫她。可心裏明白,肖雷那樣專橫霸道又倔強的人,一旦有了主意,誰的話都聽不進去,自己就更不行了。她和肖雷並不像別人看到的那樣和諧。空白的像張白紙的自己是永遠都看不懂像大海那樣深邃的肖雷的。有時候,肖雷會看著雪兒莫名其妙的發呆,每當這個時候,他的眼神中會透露出一絲脆弱,可是,雪兒就是知道,那份脆弱不是呈給自己的,肖雷一定是把她看成了另外一個人;有時,他的眼神犀利的可怕,好像洞察了她所有的心思,讓人有種被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的感覺,既羞憤又難堪。但,他偶爾的溫柔,體貼的像父親、像情人,王雪雖享受可又困惑。記得,剛搬來舅媽家的時候,晚上,總是很難入睡,是他每晚默默的陪著自己,他身上有一種魔力,能讓自己感到安全。直到自己睡著才悄然離開,那時的他讓雪兒很是困惑,為什麼他會對一個毫無關係的自己這樣呢?但有一點王雪清晰的明白,他的溫柔、體貼都是有條件的——是在她乖巧的像個芭比娃娃的前提下才存在的,若自己情緒波動超過那個範圍,肖雷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冷血無情。她不會忘記自己背著他去登尋人啟事,後來,屁股被他打到出血的羞辱感,還有他那散發著狼一般的凶狠勁,現在想起來還渾身發冷呢!因此王雪時刻的提醒自己,肖雷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告誡自己不要做羊入狼口的事,劉蔓的事,不是自己該插手的。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肖雷輕輕的拍了拍雪兒的頭。
像一盆冷水突然澆到雪兒的頭上般,一陣激靈回了神兒,有點結巴的說:“沒……沒想什麼。”
“今天怎麼吃那麼少?那裏不舒服嗎?”
“我很好呀!”怕肖雷疑心,雪兒回答的有點快。
肖雷的眉頭皺了下,雪兒的心立馬提了起來,大氣都不敢出,靜等著他發脾氣。
“我最討厭別人對我撒謊,知道嗎?”肖雷捏著雪兒的下巴,看她的眼神冷了幾分。雪兒不自覺地縮了縮肩,看著自己嚇到她了,肖雷的語氣溫柔了些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吃飯的時候,你好像一直在偷瞄我,應該是有事要和我說吧!”放開雪兒,肖雷走到窗前坐下,掏出煙,剛要點,抬頭看了會兒站在床頭的王雪,把煙扔到了桌子上。雪兒討厭煙的味道,每次遇到吸煙的人,她就一臉難受的表情,所以,肖雷很少在雪兒的麵前抽煙,有時煙癮上來了,他就會出去,抽完,在外麵吹一會兒風消散身上的味道再回來。
雪兒知道,這事是瞞不了,再就是,她私心的希望肖雷能幫幫那個女孩。雪兒帶著僥幸的心態小心翼翼的說:“薇薇來過。”
聽到薇薇的名字,肖雷就知道什麼事了,他還在想這次薇薇怎麼這麼痛快的放棄,原來是給他打迂回戰。看了眼低著頭摳著手指的王雪,她的局促不安讓肖雷很鬱悶,她怕他,這點認知,讓肖雷有點後悔前幾天自己對她動粗的事。他是不打女人的,可那天是真的沒有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