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翔看了看手表,已經八點多了,按照陸明強的說法,他必須在9點與水下城堡聯係,否則就意味著他出事了。但是,即便是時間如此緊張,他也必須讓範朝輝相信他說的是真的,沒有範朝輝的兵,他什麼也辦不到。
陸明強被龍翔連拉帶扯地帶進範朝輝的辦公室。
龍翔說道:“你聽著,這位A集團軍軍長範朝輝將軍,他對你說的事很感興趣,你要把對我說的話,再對他說一遍,不許錯一個字,漏點一個細節。”
陸明強本身就是濱海市人,他在報紙和電視上見過範朝輝,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陸明強知道這回的事大了,他雖然吸毒,但人並不傻,知道軍長的官好比濱海市市長大多了,能和省長平起平坐。既然這個大人物關心這個事,那他就隻好實話實說,一點隱瞞也沒有,把水下城堡的事又說了一遍。
範朝輝聽著聽著臉色鐵青,兩隻鐵拳攥的格格直響,仿佛隨時都可能揮擊出去,以發泄自己的憤怒。他盯著陸明強看,他覺得這個小子說的不像是真的,天下還有這麼離奇的事,這可是在共和國的領海上,居然有人膽敢修建如此隱蔽的水下城堡,真是無法無天,沒把政府放在眼裏。但理智上,他相信陸明強說的是真的,沒有人能編造出天衣無縫的謊言,陸明強所說的條條有理,沒有一絲破綻,除非這是他親身經曆的事情。
劉明軒!梁廣斌!這兩個人他都認識,一個是他的參謀長劉承宗的兒子,一個是副軍長梁必業的兒子,他的心很痛,痛的幾乎要流出血,劉承宗和梁必業到底知不知道他們的兒子在幹著這些肮髒的勾當,他們是被蒙在鼓裏,還是與他們的兒子同流合汙,充當兒子的後台?他與劉承宗和梁必業共事多年,知道他們也是貧苦出身,參加革命,負過傷、流過血,文革的時候也是死裏逃生。
範朝輝猛然想起,前一陣C軍區參謀長徐景輝將軍來到濱海,向他透露一個高層秘密,就是有關有人在軍委高層告了N軍區部分軍級領導的狀,說他們縱容子女非法亂紀,難道他直的就是A集團軍?此時,徐景輝去N軍區開會,過幾天才能回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龍翔的心也一陣緊似一陣地跳動著,離九點還差十五分鍾,如果陸明強不打電話,這次絕好的機會就會失去。
龍翔實在忍不住,急切叫道:“首長,我們恐怕來不及了。”
範朝輝一抬手阻止住龍翔,瞪了他一眼道:“你總是給我找麻煩,你想讓我怎麼辦?”
龍翔道:“派兵抄了水下城堡,獲得證據,同時派人監控那幾個首要分子,防止他們跑掉。”
範朝輝沉吟道:“萬一這個水下城堡不存在怎麼辦?”
龍翔笑道:“那也沒什麼,我繼續當逃犯,你不過是組織了一次水上實戰演習。”他頓了頓,看了看陸明強,說道:“如果這個水下城堡真的如他所說,你不敢派兵,讓這些繼續逍遙法外,那就是對人民犯罪,有愧於頭上的這枚軍徽。”
範朝輝道:“這個應該是地方公安的責任。”
龍翔有些生氣,語氣也強硬起來:“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什麼被從C軍區派到濱海市?徐參謀長在我來的時候,就層透露過,濱海市的公檢法係統並不可靠,必須用外力進行打擊,徹底摧毀這個腐敗的關係網。”
範朝輝如夢方醒,自己怎麼忘了,龍翔到來的使命。
“好!”範朝輝這才下定決心。
“糟糕!九點了!”淩華驚叫道。
範朝輝一擺手,顯出大將風度,示意不要驚慌,他一指陸明強,用軍人的強硬語氣說道:“你聽著,我現在給你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我命令你給你們的人打電話,就說一切按計劃行事。我可以告訴你,你們的水下城堡連同你們所有的人都已經完蛋了,我現在就派人兵,端了他們的老窩,何去何從,你自己考慮清楚。”
陸明強幾乎嚇得都尿了,到這個時候還看不明白,那就真是傻子,現在他倒有些慶幸,自己被龍翔抓了出來,可以有個立功的機會,否則還不是與那些人一樣被連窩端掉。
陸明強連連點頭:“我願意立功贖罪!立功贖罪!”
龍翔:“那就快點打電話!別耍花樣!”
陸明強連說:“不敢!不敢!”立即撥通了電話,告訴對方自己一切正常,貨會按時送到。雖然晚了一兩分鍾,陸明強說自己睡過了,對方也沒發覺出什麼不對。
範朝輝對龍翔道:“我給你五十名海軍陸戰隊員,你帶著陸明強和老海祖孫,去執行這次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