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欣欣將磁帶放進錄音機裏，磁帶沙沙的轉動幾下後，放出了聲音。
關欣欣一驚，她聽出錄影帶的聲音是叔叔關鵬飛。
關鵬飛的聲音不高，但低沉中帶著威嚴，說道：“劉明軒，你瞧好了，你還認識這些照片上的人嗎？”
原來是關鵬飛在審問劉明軒，他拿了一張照片給劉明軒看。關欣欣腦子裏極力描繪著聽到的場景，但她無法知道關鵬飛給劉明軒看了什麼照片。
錄音機裏聽了一會，可以微微地聽到兩個人的喘息聲，好像錄音機離兩個人都很近。
突然，劉明軒顫抖著聲音道：“認，認識……我……”
關鵬飛的聲音越加嚴峻，語氣中透出絲絲寒氣：“你不會忘記她是怎麼死的吧。”
她！是怎麼死的？關欣欣的腦海裏迅速地旋轉著，這個她是誰？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前不久死去的嬸嬸並不是叔叔的原配，原先的嬸嬸好像是在文革的時候被紅衛兵打死了，這段曆史，家裏人都知道，但很少有人對她詳細講過，隻是在聽家裏親戚聊天的時候，聽得一句半句，難道叔叔剛才提到的她，就是已經死去多年的嬸嬸嗎？
十幾年前劉明軒是紅衛兵的司令，帶人打死了叔叔原先的愛人，而十幾年後，劉明軒的弟弟劉明宇有害死了叔叔，雖然劉明軒、劉明宇都受到了報應，她叔叔和嬸嬸的大仇已經報了，但是她還是懷著無限的恨，她恨在那威赫的權勢之下，所造就出來的一些無法無天的罪惡之徒。是他們奪去了自己最親愛人的生命，使她本就不幸的命運，更加雪上加霜，她現在四海一身，落落寂寞，猶如一顆小草，在世俗的寒風了發抖顫，她已經，沒有了眼淚，似乎她生下來就不會掉淚。
過了一會，劉明軒慌亂而又驚恐地道：“我，我……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們還小，不懂事，失手打死了你夫人，你，你不能公。公報私仇……”
關欣欣心裏一陣，自己猜的不錯，果然叔叔說的正是死去的嬸嬸，看來是劉明軒害死了嬸嬸，這件事叔叔一直記得，劉明軒也心知肚明。
關鵬威嚴而冷酷地道：“我並沒有公報私仇，我現在是作為國家機關辦案人員調查你們犯罪集團的案子。我給你看這些照片，是讓你自己明白，你一向作惡多端，罪不容誅，當槍口對準你的腦袋時，不要以為自己冤枉。”
劉明軒嚇得語無倫次：“真，真，真的要槍，槍斃我？”
關鵬飛冷酷地笑了幾聲，說道：“我想你應該明白你現在的處境，你也應該明白我是一種什麼人。你已經被關押了兩個月，你當參謀長的父親求了不少人來保釋你，都失敗了。你不要再幻想軍部的那些領導會救得了你。我現在還可以告訴你，你最多還有一個月可活。”
關鵬飛的語氣冷峻異常，不要說劉明軒，就連聽錄音的關欣欣也感到脊背上一陣陣絲絲的寒意。關鵬飛的話很嚴厲，也直指劉明軒的死穴，很多人什麼都不怕，但就是怕死，隻要一聽到自己要死，精神的支柱立刻倒塌，的確如果聽到自己隻能在說一個月，誰也難保不會精神崩潰。
果然劉明軒再也支持不住，錄音機裏全是嚎嚎啕大哭的聲音，哭的撕心裂肺，就像馬上就要執行死刑的似的，知道自己一個月後就要死，大概沒有幾個人的精神不跨下來。劉明軒過了一會，哭聲漸漸小了下來。
關鵬飛道：“不要哭啦！我把你帶到我的書房裏來，是給你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在這裏你不要怕被人偷聽，隻要你把你幕後的人說出來，你的罪就可以減輕一層。你明白了吧？”
關欣欣幾乎驚叫出聲，原來關鵬飛把劉明軒弄到家裏來審訊，這不是私設公堂嗎？這可是明顯違反規定的事。叔叔這是要幹什麼？
劉明軒哽咽了半天，才說道“：我要是坦白，真，真的能從寬處理？”
關鵬飛道：“當然。這還得看你的說的是不是事實，能不能對我們辦案有幫助，如果你的交代對我們辦案，確有重大推進，我們在考慮量刑的時候，可以從寬處理。”
錄音機裏一時沒有了聲音，過了一會兒，先是聽到“咕咚”一聲，繼而又響起劉明軒那懷著希望的哀求聲：“我說，我說，隻要繞我不死，我，我就全說……”
一聽就知道是劉明軒給關鵬飛下了跪，顯然關鵬飛也給了他什麼可以從寬處理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