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溫暖睡了三天三夜,終於在那個陽光燦爛,微風不燥的上午醒過來了。
她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她,有許瑾年,當然還有許熙言。在夢裏,她似乎又回到了和許瑾年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就像一頭沒了頭的蒼蠅一番,被許瑾年的“美色”衝昏了頭,找不著天南地北。
夢裏就像在看電影一般,一幕幕地回放著從和許瑾年的相遇,到現在的局麵,兩個人可以說是相恨了吧?許瑾年恨她阻礙了他和許熙言的因緣,而她則恨許瑾年一直把她當作許熙言的替身。
這個世界上莫大的悲哀便是被最愛的人當成了別的女人的替身了吧,她望著窗外藍藍的天空中飄著朵朵的白雲。
如果上天給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我想我那天一定不會答應媽媽,接下陪外公看病的擔子。這樣我就不會遇見許瑾年了。
這樣,那個叫許瑾年的英俊男人就不會走進我的全世界裏。
站在門外的顧時一看著眼前的一幕,隻覺得心中一陣顫抖。那是一雙怎麼樣的眸子?明明那麼地好看,笑起來一定很燦爛迷人的吧?隻是為什麼現在那雙眸子裏除了含著逃不出眼眶的眼淚,還含著足以毀天滅地的絕望和恨意?
那樣的眸子,似乎在告訴他,擁有那雙眸子的人下一秒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隻需要一秒鍾。
他抖了抖身子打了個寒顫,因為感受到了絲絲寒意。他迷惑地朝窗外望了一眼,心裏暗道奇怪,明明今天是陽光明媚的日子,為什麼自己還會感覺到冷?
紅豔奪目的紅色大床上的蘇溫暖,此時依然在看著窗外卻沒有其他的動作,似乎就這麼化成了一座石雕,一座不會思考的石雕,隻會悲傷的石雕。
那樣單薄的身影落入顧時一的眼裏,心裏竟是起了陣陣心疼,好想衝上去將這個眼裏總含哀傷的女孩抱住,緊緊地抱住。
隻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畢竟兩個人什麼關係也沒有,連最基本的朋友都不算,隻能算是陌生人。
他撫著胸口有些艱難地吸了一口氣,腳朝前邁著極小的步子,慢吞吞地移動到紅色大床邊,還沒開口便聽蘇溫暖說道:“謝謝你。”
“啊?”他徹底愣住了,還以為蘇溫暖醒來第一次看見自己,問自己的第一句話會是“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裏”的諸如此類的問題。並且自己也早就在心裏準備好了給她的回答,隻等著她開口問了。
然而難以料到的是,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便向他道謝,所以他從頭發絲兒到腳趾頭都懵逼了。
“你不是應該問我是誰,或者是你現在在哪裏之類的問題嗎?你不問,難道不怕我對你圖謀不軌?”顧時一對這個問題很是好奇,難道是因為自己長得太帥了,所以她完全對自己提不起防備心?
“因為你長得帥啊,所以我根本不用防備你。”蘇溫暖看著顧時一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眼裏的認真驚豔了處於驚訝狀態中的顧時一,。
顧時一的唇邊彎起了大大的笑容,露出八顆潔白的牙和粉色的小牙肉,嘴角好像要咧到耳朵上去,眸子裏是不可掩飾地高興。
他也就隻是在心裏胡亂地想想,沒想到蘇溫暖居然真的這樣說了,讓他不得不笑得如此高興得意。
蘇溫暖看著他燦爛到了極致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地將目光移向了房間的別處。他的笑容太燦爛了,和窗外明媚的陽光一樣,實在是不適合現在的她。
此時這樣燦爛的笑容,會像烈火一般灼傷她,灼傷她的傷口,告訴她地失敗:這樣燦爛得毫無心機的笑容你以前也是有的,隻是現在你的臉上再也不會出現了而已,很有可能以後也不會出現了。
顧時一在一旁像得到老師獎賞的孩子,心中忍不住一陣沾沾自喜,所以沒有意識到蘇溫暖的異常。他慢慢才發現自己似乎有點過了。從小到大讚美他長得帥的人還會少嗎?真是越來越不禁誇了。
壓低嗓子佯裝咳嗽了兩下,他盯著蘇溫暖笑著說:“我覺得現在我們兩個人有必要認識一下了。”話頓,他朝她紳士地伸出右手:“你好,我叫顧時一,百家姓裏的顧,時針的時,一二三四的一。”
蘇溫暖看著眼前伸過來保養得當,指骨勻稱修長的手,有些失神。這樣好看的手,他也有呢……
“嗯?難道你不想跟我認識認識嗎?”見蘇溫暖看著自己的手發呆卻是遲遲不肯握住,以為蘇溫暖不想跟他認識,於是小孩子一般地把嘴巴一扁。
蘇溫暖漸漸回神,看見他如此小孩子的一麵,心中感到好笑,那些令人憂愁的情緒也消散了一些。也伸出手握上他放在半空中不久的右手:“你好,我叫蘇溫暖。百家姓裏的蘇,溫暖的溫,溫暖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