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辦公室裏響起一聲沉悶的撞擊聲,許瑾年右手緊緊握成拳頭,一拜指節泛著通紅的顏色,他卻絲毫不在意。因為沒有什麼痛是能比得過心裏的痛。
就在剛剛,他最愛的女人在電話裏,不帶一絲猶豫,不帶一絲眷戀地跟他說離婚。
心髒最深處開始了無規律的抽動,每次都是常人無法忍受的刺痛。
重新拿起電話撥通電話號碼:“許熙言,你究竟和暖暖說了什麼!”究竟說了什麼,會讓這幾天一直沒露臉的蘇溫暖一出現便是跟他說離婚。
電話裏傳來一聲嗤笑,緊接著許熙言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許瑾年在你心中我就有那般不堪?”
他的眸光冷了冷:“我現在還能相信你嗎?”
我現在不能相信你,這不是一個反問句而是肯定句。
那頭的許熙言喉嚨哽了一下,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她沒想到的是許瑾年如今居然如此不留顏麵的揭穿她,就連慌也不願意對她說了。
“我能跟她說什麼?我隻不過是跟她說了我們兩人不久之前還赤身裸體同在一張床上,我隻不過是跟她說了我懷了你許瑾年的孩子!”許熙言的聲音充滿了怒氣和委屈。
“孩子?”他的眉頭蹙起,自己什麼時候和許熙言赤身裸體在一張床上了?許熙言又是什麼時候懷了自己的孩子?
一個個問題擰成一股,一遍遍地刺激著他最脆弱的神經末梢,他不由得伸手揉了揉作痛的眉心。
“你忘了嗎?一個月前你在我就過夜,而我的孩子就是那個時候懷上的。”她的聲線很冷,一字一頓的說著,像是勝利者在宣布著她勝利的喜訊一般。
的確,在許瑾年、蘇溫暖和她的戰役中,她此時的確是勝利者。
許瑾年不傻,當然立即就猜到了當初是許熙言騙她。隻是那晚他們兩個人到底有沒有發生關係,他卻是沒有一絲印象。就像腦子裏的記憶被挖走了一部分一樣。
他想了想,隻是朝電話那頭的女人說:“這幾天不許再去找蘇溫暖,否則我就會派人送你回美國。”話畢也不等許熙言回答,便徑自掛斷了電話。
許熙言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幾個黑白分明的字:通話結束。眸子狠狠地瞪著屏幕。似是要將屏幕瞪出一個洞來。
憑什麼自己不能去找蘇溫暖!憑什麼他一心隻想把我送出國!她把這一切都歸咎在蘇溫暖身上,如果不是蘇溫暖的話,阿瑾就不會不愛她,也不會一心要將她送出國。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當桑海變桑田後的天空早已不是那片,她也不再是曾經那個單純天真的模樣,而許瑾年亦不再是曾經那個不懂表達隻會把愛埋藏在心底的少年了……
蘇溫暖沒有回酒店,原因是她在半路上頭腦一熱,突然想到自己很久都沒有看見父母了,於是立即打車回到了蘇家老宅,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熟悉的金屬大門,鼻息間充斥著桂花香,那是蘇母在院子裏種下的桂花樹。
強忍不住淚水奔瀉而出,她此時的心情就像被拐多年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家一般,頓時有點哭笑不得,心想自己現在好歹是當媽的人了,怎麼思想和行為還是這麼幼稚。
想著想著她連忙把臉上的淚水擦幹,可不能就這樣兩眼淚汪汪的酒進家門去,被蘇爸蘇媽以及蘇笙看見了指不定會以為是自己在許家受了什麼氣,這是跑回娘家來訴苦了呢。
心中微囧,其實也差不多,隻是整個許家並沒有欺負她,欺負她的隻是那個叫作許瑾年的負心漢。
整頓好了心情後她才邁開步子朝裏麵走去,一邊走心髒一邊“噗通、噗通”地跳躍著,生怕父母不在家。
結果沒有讓她失望,蘇家父母以及蘇笙都在家裏,而且看蘇媽手裏捏著麵皮子的架勢,似乎一家人是在包餃子吃。
她整個人就愣了,剛剛才收回去的眼淚此時又忍不住要蹦騰而出。隻不過這次她哭的不是自己,而是哭自己不在的日子裏,自家父母居然過得如此之逍遙,還有閑氣包餃子吃。
一想起自己前段時間因為懷孕而天天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情景,她覺得自己更該哭了。
蘇溫暖一進來蘇笙就看見她了,激動地恨不得立即就飛奔上去給她一個久別的擁抱。
事實上他也真的這麼做了。
隻見他張開雙臂像準備起飛的小鳥,從沙發上跳下來赤著腳就朝蘇溫暖所在的方向跑去。隻是蘇溫暖在他快要碰到自己的時候就先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