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越來越近的人,林城勳不由得屏住呼吸,等待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隻見她推著輪椅停在他麵前,嘴角的笑意漸深,伸手指了指空輪椅,又抬首指了指他,瞬時,迷霧中飛沙走石盤卷而至,形成個沙石球在輪椅座位上,不停地旋轉。
漸漸地,沙石球緩緩拉長,幻化出人的形狀,如果他沒猜錯,那人將是她的新郎,就在他想看那男人臉的時候,一陣狂風吹來,迷霧散去。
“神算,你要不要緊,怎麼額頭上都是汗?”安純筱幾聲喚了幾次,殊不知情急之下喊了什麼。
林城勳瞳孔逐漸恢複正常,眸光慢慢凝聚,微抬下巴看向安純筱,眼中浮上一抹暖笑,她在關心他,不管那個男人是誰,他都容不得,必須用簡單直接而且粗暴的手段扼殺。
“抱歉,有一段時間我精神狀況不太好,剛出院不久,現在偶爾會有些頭痛。”林城勳淡笑著解釋道,目光卻未離開安純筱的臉頰,他應是沒聽錯,這丫頭剛剛喚他神算。
聽他如是一說,安純筱眼中閃過一抹了然,果然沒有錯,他就是那個溫文儒雅學識淵博的神算,而且今天的他退卻那日的冰冷,完全就是那個令人如沐春風的男人。
“除了頭痛,還會出現幻覺嗎?”安純筱關心地問道。
“筱筱怎會知道我曾經會出幻覺?”林城勳嘴角微勾,狹長的眼尾一挑,眼中閃動出莫名的笑意,驚得安純筱一愣,忙屏住呼吸輕搖了下頭。
眾人並沒有聽懂他們在說些什麼,隻是將注意力放在那兩隻仍握在一起的手上,尤其以安老爺子的目光最為深邃。
“城勳啊,筱筱也回來了,你這次來有什麼目的,可以說了嗎?”安老爺子摸著胡須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中氣十足的聲音中辨不出喜怒。
安純筱這才反應過來,扭了扭手腕,將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掌中抽出,心緒微亂地回到徐秋冉身邊,剛剛他失神的時候,差點兒沒將她的手給捏碎,定是病還未治好,怎麼就出院了呢?
“安老,城勳此次前來是為了兩件事。”
“你且說來聽聽。”老爺子微微抬手,徐秋冉忙倒了杯溫茶放到他手中。
“第一件事,城勳是來給老爺子請罪的,上次來安家,城勳有些無禮了,希望能求得老爺子原諒。”坐在輪椅上的林城勳四十五度俯首,給安老爺子行了大禮,遲遲沒有抬頭。
安老爺子一口一口地呷著茶不語,麵色嚴肅地看著輪椅上的林城勳,眼中精光一閃。瞬間,大廳中陷入一陣靜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城勳神上。
“還有這事兒?我怎麼不知,當我們安家是什麼地方,隨便來撒野,還敢對老爺子無禮,林家家業再大,也沒必要如此囂張跋扈吧。”洪芸舒一邊撫弄著剛修好的指甲,一邊冷嘲熱諷地說著,語氣不屑極了。
“大嫂,少說兩句,老爺子還沒發話呢。”徐秋冉低聲勸著。
“你算什麼東西敢來管我,不就是給安家生了個賠錢的丫頭片子嗎?牛氣什麼。”洪芸舒手臂一甩,尖利的指甲險些劃到徐秋冉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