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不想見到你,請你離開。”
瑩白纖長的食指一伸,直指門口的方向,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眼中不帶一絲笑意。許是激動,許是生氣,卷翹濃密的睫毛微微抖動著,上麵還掛著霧珠。
留戀地看了她一眼,林城勳輕點下頭,轉身離開。
直到再也看不見林城勳的身影,安純筱才長歎一口氣,抱著腿蜷縮到床頭,下巴抵在膝蓋上,默默地望著桌上的花籃不語,他真是個死腦筋,讓他走,就真的走了。
門外
林城勳微微側身,透過小窗向房內望著,眼中滿是疼惜,許久,低下頭撥通雷驟的手機,“幫我個忙,事成後,放你半年假去國外玩兒。”
“林大爺,你確定沒喝醉?是真的嗎?”聽筒中傳來雷驟激動的吼叫聲。
林城勳皺眉應了一聲,也不管手機另一頭的人如何興奮,言簡意賅地用三句話說出了所求之事,聽筒中瞬間靜得可怕,兩人久久沒有出聲。
“林大爺,我可不可以拒絕?”雷驟試探地問道。
“不可以。”
“…表哥,你以為骨髓配型是給狗配對嗎?說配就能配上的?”雷驟炸毛道。
“求你,一定幫我。”
另一頭
雷驟突然沉默下來,表情變得嚴肅,他剛剛沒有幻聽,表哥是真的在求他。如果說這世上有誰值得表哥如此不顧身份,那就隻有程若。
可是,她已經死了,那這麼說,是那個小丫頭…
“表哥,我隻能說盡力幫你去找。”
“謝謝。”
掛下電話,林城勳轉頭向病房內望去,卻對上一雙熟悉的眼,那個原本蜷縮在床頭的人,不知何時,竟是走到門口。安純筱將右手放在門玻璃上,眼波流轉間,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
正在安純筱開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走廊裏響起淩亂的腳步聲,林城勳一晃身,人就不見了。
“爸爸。”安純筱輕喚一聲。
安建宏隻是輕點了下頭,便轉身坐到不遠處的椅子上,目光複雜地盯著安純筱看,腦海中不斷地回蕩起醫生的話,一顆心亂作一團。
他養了十七年的女兒,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呢?
“爸爸,你怎麼了?”
“筱筱,這家醫院不好,我們換一家好不好?”安建宏聲音微啞地問道。
安純筱心中咯噔一下,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她無緣無故地暈倒,爸爸又說這家醫院不好,難道說,她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
“二哥,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先讓筱筱好好地休息。”
安建仁推門而入,單手拍在安建宏的肩膀上,並不斷地使著眼色,後者這才慢慢地平靜些,抬頭對著安純筱說了句“抱歉”。
“四叔,是不是我得了什麼病?”安純筱試探地出聲。
“別瞎想,我和你爸出去吃頓飯,你想吃什麼,一會兒我們給你帶回來。”安建仁上前兩步,倒了杯熱水,遞到安純筱的手中。
“既然沒什麼,我想出院,你們帶我離開。”
她的話音落下,屋內一片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