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西燕,炎熱而沉悶,一絲風吹來,讓人感受不到半點清涼。
沐家院落,隻見名白衣女子提起裙角,赤足站在池中捧起一朵水花,水珠沿著手指間滑落在水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冬雨進來就看到她在戲水的畫麵,驚呼出聲。
“小姐快上來,會著涼的。”
女子微轉過臉,烏黑的秀發披散開來,染上幾分水汽,發絲緊貼身子,微打濕裙紗,顯出她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極其的誘惑,看得冬雨不禁臉紅。
她紅唇微啟,“放心,死不了。”
本來就看癡過去的冬雨在聽到這話後,一臉黑線,直接上前欲扯她出來。
在她攀上自己的手臂時,靈瑤眼眸閃過幾分狡黠,手微甩,水珠如同潑出去的珍珠般落在冬雨身上,嚇得冬雨叫了一下,鬆開了雙手。
“小姐!”冬雨有幾分惱了。
靈瑤輕笑幾聲,清脆的笑聲顯出主人的好心情,不過,她還是聽話的從水中出來,往自己的閨房走去,身後跟著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冬雨。
“小姐,今天是你的及笄禮,都準備好就等小姐過去,你倒好自己在一邊戲水,害得冬雨尋了你一早上,小姐,你的身子本就虛弱怎能隨意下水,若是讓老爺曉得小姐在戲水,一定會大發雷霆的,要是小姐染上風寒又似之前那般該怎麼辦。”一想到小姐又會倒下不起,她就害怕不已。
唉,冬雨何時成了老媽子,搞得連她都覺得自己十惡不赦似的。
她推開房門,就見夏雨在房中等著她們。
今日晴朗,沒雨,小姐她們怎麼渾身濕漉漉的?
夏雨一怔,立刻拿起毛巾上前。
“好啦,你都成老媽子了,大不了以後小姐不下水就是了,給小姐我擦擦頭發,不是說不能誤吉時麼,還不快些梳妝打扮。”靈瑤經過夏雨身邊,接過她手上的毛巾,扔向身後的冬雨。
冬雨嘴角微抽,都不曉得是托誰的福才是這般,不過,她還是乖乖地給小姐擦頭發。
七月初一,沐家三小姐的及笄禮。
一般的及笄禮都在府中由主母或女眷主持舉行,或許鑒於沐家並沒有成年的女主子的特殊緣故,太後竟親自攬下這事為其安排,以至於在王城中也引起了不少貴公子小姐的羨慕妒忌恨。
相比於第一公主低調的及笄禮,沐三小姐這邊的及笄禮可謂是盛大,竟出動了王室來沐家為她擺宴。
隻是對靈瑤來說,她就苦於這些繁瑣的流程,無奈爹似乎挺重視她的及笄禮,害她說不出一句拒絕,就任由他們操辦了。
冬雨輕輕挽起她的發絲在打理,望入鏡中,小姐本身就美得如同仙子般,若說比起大少爺在時顯得青澀,現今的小姐卻顯得成熟了不少,越發出落的亭亭玉立,入目給人驚豔的感覺。
“小姐,你今日真美。”冬雨不禁脫口而出。
靈瑤不由“噗嗤”一下笑出聲,“小姐有何時是不美的。”
冬雨一愣,隨即臉紅起來,正欲說話,就有人敲門了。
“小姐,宮中來人了。”門外有婢女來說道,八成是爹來催她過去了。
靈瑤微歎,“我明白了,你跟爹說一聲,本小姐現在就過去。”說罷,她站起身讓冬雨為自己更衣。
淺藍長紗裙,長及曳地,挽起三千青絲,發絲間插入一玉簪,淡妝粉黛,雙眸似水,看似清澈卻深邃不可知其心思,一反平日樸素簡潔之容,盡顯成熟。
時間,過得真快,眨眼間就到七月,是她與兄長約定的時間,兄長說過會在她及笄回來,不知今日是否能見到他呢。
此時的沐府前廳,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特別是西燕王跟皇後竟然出席了沐三小姐的及笄禮,更是另在座的賓客議論紛紛。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就在這時,在夏雨的引導下,靈瑤走進大廳。
樂聲稍歇,隻聽到有人唱起祝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綿鴻,以介景福。”
隨即就見太後起身來到她麵前,從一旁冬雨所托的盤上取過一枝冠笄,插到她的頭上。
“時間過得真快,當年還是娃娃兒,今日就及笄了,沐家丫頭也長大了。”太後打趣道。
坐著主位的西燕王也跟著一笑,“是啊,沐三小姐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怕是以後踩爛門檻的求親者比比皆是,沐愛卿真是好福氣。”
身邊的皇後附和,“是啊,也不知是誰會如此好命能娶上三小姐。”
明明是如此平淡無奇的一段對話,甚至帶有幾分打趣在內,然而卻讓在座的人都不禁打一冷顫。
是否能理解為有命娶上沐三小姐,卻沒命走出沐家門檻,沐當家有福氣,而他們卻沒福享受,看來是在變相威脅他們不能上門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