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與君相知,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耳邊傳來他低沉好聽的聲音,靈瑤的手微僵,聽聲音能曉得他現在心情不錯。
隻是,靈瑤的心情卻很糟糕。
她微側過頭,對上他蒼白的臉,對上他那雙含笑的眸子,眉頭不禁微蹙一下,他何時睜開雙眸的?
“王妃說的是否為真。”他笑問道。
“鳳鳴夜,你別跟我裝,你該知道我是為了何理由才說出那番話,別企圖用這話戲謔我。”她微惱道。
本來還因為她那番話而高興的鳳鳴夜頓時似被澆了一身冷水清醒過來,有幾分自嘲。
嗬,他早該曉得她就是這樣,能娶到她回來已經是萬幸,又如何能再希冀她對自己立下山盟海誓。
他一笑,“隻是那話的確由王妃口中說出,王妃你可辯解不到。”
“你……”
看到他那戲謔的一笑,靈瑤恨得咬咬牙,但是很快她就恢複過來,也跟著揚起嘴角一笑。
“當然不。話既然已說出去,我就不打算收回來,隻要王爺你還在世一日,王妃我自會在你身邊一日。”說到最後,都聽出她有幾分咬牙切齒。
他是否能理解為她在對自己立下山盟海誓?
“聽王妃的意思似乎意有所指。”
靈瑤眼眸微閃,“王爺別太過高估自我,八成是王爺自己聽錯了,我怎可能有別的意思,我巴不得王爺你快死。”話落,她繼續擦起發絲,似乎在掩飾什麼。
長長的發絲散落在床榻上,鳳鳴夜直直地望向她,不可見地輕握起她的青絲,微嗅了嗅,是他喜歡的花香味。
隻是聞著這股香味,他卻沒有絲毫雀躍,或許是想起她對鳳鳴櫟的態度,他的眼眸沉了下來。
“王妃對七弟感情真不一般,按王妃的性子換做別人怕是早已直接漠視掉,然而為了七弟,王妃竟不惜說出傷害他的話,就隻是為了讓他死心?”不知為何,有股特酸的醋味。
靈瑤沒聽出他話中的醋味,而是微歎了一聲,“與其讓他抱有幻想不如斷了為好,他性子淳淨,若繼續再與我扯上關係,隻會將他扯下深淵染上黑暗,我不希望見到他變成那個樣子。”她倒是誠實,將真心話說了出來。
“王妃,你以為生在亂世中的皇子真能擁有如此純淨的性子嗎。”他狠抓緊她的發絲,幾分冷笑,“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麵。”
靈瑤吃疼的緊蹙起眉頭,“你是何意思。”
“沒何意思,本王隻想告訴王妃別輕信於別人。”鳳鳴夜似乎不打算在這話題上逗留,很快他話鋒一轉,道,“說起來,今夜似乎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他輕鬆開手,對上她的雙眸,嘴角微勾起一笑,那笑怎麼看都是不懷好意。
“那又如何。”她雙眸微眯,警惕起來。
“當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此的良辰吉日怎能白白地浪費掉。”
靈瑤平靜地望著他,問,“王爺,你還能動?”
鳳鳴夜一愣,她這算什麼意思。
靈瑤微打了一哈欠,道,“方才在街上聽到一些傳聞,傳聞說我就要守寡,既然是守寡就證明王爺命不久於世,命不久於世就別拉我下水,再來,你喝酒了吧。要知道你身中劇毒是不能輕易碰酒,重則我不說你也知道後果,輕則雖不會讓你立刻喪命,但短時間身子軟弱無力也使不上力氣,現在的你連動一下都很困難又如何能洞房。所以——”
“……”
身著大紅喜服的靈瑤坐在喜床邊,目視床榻上的男子,連連打哈欠,惹得男子滿頭黑線,眼眸冰冷地掃向她。
她故意拖長音,繼續說著,“王爺既然不能洞房,能否把床榻讓給娘子安睡片刻。”
“王妃又如何知本王不能洞房。”鳳鳴夜微咬牙。
“王爺都活不過子時,又如何能洞房,這不是害慘娘子麼。”
“聽王妃的語氣,似乎很希望本王就一命嗚呼。”誰告訴她,他活不過子時。一聽就知道她是故意說出來氣他的,看來要教訓她一下。
“王爺所言…啊…”
還沒有說完,就被本該躺在床榻上的男子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唇邊露出一抹邪笑。
“王妃認為如何,本王到底能不能洞房?”
這回輪到靈瑤滿頭黑線,她沒想到鳳鳴夜會突然一個翻身將她推倒,直到她聞到一股酒香味撲麵而來。她才回過神來,冷眼對上他的墨眸,“這很好玩嗎?”
話落,鳳鳴夜微愣一下。是機會。靈瑤一個反手抓向他的手腕,一拉,一個翻身就坐在他身上,竟成了男下女上。
頭猛然撞在床板上有幾分吃疼,然而他的確已經沒剩多少力氣,他根本抬不起手去摸疼痛的後腦勺,隻好對上她微惱的眸子,輕笑道,“丫頭,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閉嘴!”他還有心情在戲謔她,“從何時起停了湯藥。”
他微怔,“本王不懂王妃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