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1 / 2)

上麵寫盡了相思之苦,仔細吟詠,不難體味出隱含其間亦喜亦悲的複雜感情。

尤其那句“小軒窗,正梳妝”看似夢境卻是記實,原來這裏真的曾經有人住過,那麵銅鏡正是兩人生活過的生動寫照。

陰陽相隔,沒有他的現實是孤單相吊的寂寞,信中這名女子將重逢期於夢中,明知夢是虛幻的、縹緲的,然而夢中人的感情卻顯得如此的真摯、深沉,實實在在。或者可以說,正是因為借助於夢境的虛幻與縹緲,才格外地顯得情真意切。

這首詞如春蠶吐絲,如幽山流泉,質樸自然。無矯飾之情,無故作之態,不以使事用典取勝,亦不以鍛煉詞句生色,純以平常語出之。

樸素真摯的深情,沉痛的生離死別,每讀一次就更為其中的深情所感動。

看罷這封信,不覺間,靈瑤心如亂麻。

在紅塵中愛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執子之手是一種境界,相濡以沫是一種境界,生死相許也是一種境界。在這世上有一種最為凝重、最為渾厚的愛叫相依為命。那是天長日久的滲透,是一種融入了彼此之間生命中的溫暖。

“暗殺小姐,你聽過這段話嗎?”

那是段塵封在很久之前的記憶,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了。

在她身為沐沐時曾暗殺過名不過二十出頭的女子,當時那名女子生前正看著本書,而這段話正是出自那本書上,女子坐在書桌前鎮定如初地念著這段話,仿佛早就知道她會出現似的,看到她,女子笑著問她。

當時的她並不懂愛,根本不屑回答她這種無聊的問題,她隻想早早完成任務罷了。

“暗殺小姐,倘若你將來遇到紅塵中所愛之人,請你別似我般放開那人的手,謝謝你,還有,再見了。”

閉上雙眸的瞬間,女子留在嘴邊的笑是如此的幸福,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那般奇怪的女子。

她曾鄙笑過那名女子,但是現在她明白該鄙笑的是自己,留下生者,是極為自私、殘酷、寂寞的一件事。若是失去鳳鳴夜,她甚至連自己會變成何樣都不曉得,怕是她也會做出跟她們般的選擇,步上紅塵,隻為在夢境中與他再度重逢。

“我欲與君相知,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隨。”

想起他曾對自己說過的話,那時的她不以為然,現在的她隻希望能快點到他身邊,她很想見到他。

“嗷——嗷——”

突然,耳邊傳來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伴隨著頭狼驚慌的低嗥響起,靈瑤猛地回過神來,連忙躲開,瞬間,又聽到一利器劃過的聲音朝她而來,速度極快根本躲不及,側過頭,隻見一道銀光擦破她的臉頰,驀地流出血珠來。

頓時一股暈暈的感覺直竄上腦,腳步踉蹌一下,她以極快的速度用手撐在棺木壁上以支撐住身子不倒下。

“沒想到小丫頭中了老朽的‘醉朦朧’還能動,佩服、佩服。”

眼前的視線模糊一片,隱約中看到名身穿灰布衫的人慢慢地走向她,聽聲音是他,那名老者?

“為何對我用毒。”她緊繃住身子,額上布滿汗水,問他。

“怪就怪小丫頭你闖進不該闖進的地方。”

原來如此,這裏是他的地方,聽他的意思是她被當成了不速之客,又因為知道了這裏的秘密,不得不將她滅口?

“如果我說我並非故意闖進這裏,你可信?”

她要回到鳳鳴夜的身邊,所以這個時候她不希望與老者對上,這對她沒有好處。

“不管如何,隻要得知秘密者,必死。”

信也否,不信也否,這對他重要嗎,他的目的就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裏的秘密。

然而,南赤龍再往前一步,就不能再往前了。

隻因為頭狼擋在了靈瑤跟前,齜牙咧嘴,眼神不善地望著南赤龍,胸膛中傳來它嗥叫的聲響。

頭狼在保護她!

看著眼前這頭金黃色毛發的龐大之狼,南赤龍愣著雙眸不敢置信地緊盯住它,很快的,在回過神後,他將目光落在身後的女子身上,眼神如同化不開的潭水般深不見底。

看來他是聽不進任何的說辭,與其白費口舌,不如先解去身上的毒再說。

她微咬下唇,將金針猛地往自己的手腕一刺,那附近遍布的末梢神經最為豐富,加之肌膚較為薄,刺上的疼痛並非開玩笑,卻足以能讓她保持清醒。

“沒用的,小丫頭。醉朦朧,中上此毒之人會不斷昏睡,雖說能有清醒的意識,卻無法從睡夢中醒來,最後隻能在夢境中死去。小丫頭,你該感謝老朽以這種不痛苦的方式讓你安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