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開了情愫暗生的曖昧,再聊下去,反倒多出了坦然。
而往事點點滴滴,一幕一幕,卻漸漸縈繞的顧榿榿有些混亂。
回到報社,剛到位置上打開電腦,劉晴已大呼小叫過來,
“來來來,給你聽聽這段!”氣哼哼的宣讀起來:“親愛的朋友們,近四年來,我們心手相係,同進共退,如友似親,發展至今,《程勝晚報》的綜合實力終於在全國報刊領域占據了鼇頭位置。但是,我們並不會因此而滿足,我們的目標是將《程勝晚報》傾力打造成為中國的《華爾街日報》,讓全世界的讀者都來感受她的無限魅力!這份榮耀屬於她,當然也屬於支持她的您!”
手一揮,“娘的!老子不能忍了!怎麼就鼇了!”劉晴跳腳,凶悍大罵:“還別說,的確夠鼇!往殼裏一縮,臉跟屁股那可真是分不大清。”
顧榿榿掃了一眼,看清楚是晚報那邊發給廣告客戶的四周年答謝晚宴的請柬,也不知道劉晴是從哪兒拿到的。拍拍她,看她的樣子,吃吃的笑:
“還是忍了吧。發行量、廣告額、訂閱數,人家都不提,隻抱定一條:綜合實力。這你找誰說理去?隻不過呢,管它是鼇是鱉,敢伸腦袋,就離一鍋野生甲魚大補湯不遠了。”
劉晴緩了口氣,嗤的也樂起來,
“要說吧,這晚報的人也真夠有腦子的。生扯個不相幹的來貼金就算了,也不看清楚人家叫啥名兒再說。哈!華爾街,還日報!這都能瞎掰的出來!”
顧榿榿咧嘴,豎起拇指:“的確是非一般的喜感!大王息怒,鳳體要緊。”
顧榿榿知道劉晴這怒氣的由來,但凡對自己的工作過分沉溺的時候,有些人會自覺不自覺的形成某種奇怪的集體榮譽感,聽不得別人對這個集體有半點否定的意思。再加上晚報和日報的記者在跑口上的競爭一向激烈,突發新聞互拚時效性,常態新聞時攀比縱深性,恨不得是你死我活,最好獨家都是我拿。兩邊的人本來就都明裏暗裏的一直在互相嗆著,冷不丁聽到晚報的人自稱行業老大,劉晴那不肯吃半點虧的脾氣不炸了才怪。
劉晴正貧的歡,忽然發現顧榿榿的表情不對,一回頭,副刊部的靳主編正滿臉牙疼的表情站在她身後:
“你們兩個毒舌,快都給我積點口德吧!”
劉晴一吐舌頭,立即見風轉舵的應了:
“靳主編,您這建議我代表讀者不予采納。要沒顧榿榿那根毒舌,就日報這一摸一手黑的印刷水平,誰還肯看時尚版呐!得嘞,草民告退,靳大人您忙!”
顧榿榿哭笑不得,不過是跟著劉晴不鹹不淡的順了兩句,怎麼就成了第一大毒舌了。靳主任也是跟著搖頭,國際部的劉晴那寶氣是全報社都有名的,有些搞不懂自己的愛將顧榿榿又是怎麼跟劉晴就好到一個鼻孔出氣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流傳下來的都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