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郭項龍可不管它是什麼,抬手就是一槍,子彈在它身體表麵炸開個大洞,但幾秒鍾後粘稠物便將創口填滿,恢複到原有模樣。阿誠將火把甩到它身上,老樹樁紋絲不動,粘稠物和泡沫很快把火撲滅。
它……好象沒有弱點。
郭項龍也有些氣餒,和我們一齊退到水潭附近說這東西邪乎,得用巧計對付。我說它一不怕火,二不怕子彈,瞧它身體濕答答的肯定也不怕水,金木水火土,隻剩下刀和石頭了。郭項龍說它的爪子怕刀切割,身上可不一定,而且這東西沒有疼痛感,沒法近身搏鬥,隻有用大石頭砸。
說話間它依然不進不退地立在洞口,一付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
我心一動,莫非它也是設計中的護墓生物?從墓室結構分布來說,自古以來絕少有雙墓道設計。我和阿誠經通天神樹後的黑洞墜入石井,再爬進水晶洞,穿過水波牆,在石室裏焚香觸發機關,若非旋錯方向已經進了核心墓室,那條線路應該是行得通的。可郭項龍以冰雕打開秘道輾轉來到這裏,雖符合墓道設計原理,卻與我們旋錯方向後的遭遇形成交集,那麼這條路到底對不對?會不會是設計者有意做的圈套,利用一道接一道稀奇古怪的生物消耗我們的銳氣與決心?
阿誠說你的考慮很有道理,然而現在不是講道理的時候,早在水潭那邊我就打量過洞頂,從石室泄水下來的洞口已經關閉,那條通道不可能再走第二遍,因此我們別無選擇,隻能硬闖老樹樁這一關…….小郭當過工程兵,想想怎樣把大石頭運過去,前提是不引起它警覺。
郭項龍沉聲說它站的位置易守難攻,即使運過來也使不上勁,因為洞口隻有一米多寬,石頭大了會被攔在外麵,小了力量不夠,不如…….用長竹竿捅,迫使它移動位置。
通天神樹!我和阿誠同時叫道,神樹主幹銅枝足有四五米,雖然樹枝和果實被僵屍砸得稀巴爛,用來作武器卻再適合不過。
當下兵分兩路,阿誠和藍真真沿原路返回取銅枝主幹,我協助郭項龍先把老董抬到安全地帶,然後在水潭周圍物色大小適中的岩石——最好呈球型,便於搬運。郭項龍很快看中一塊直徑兩米左右,高一米多的岩石,形狀頭重腳輕,根部隻有約三分之一與其它岩石相連,取出折疊式工兵鏟沿著岩石根部鑿爆破點,他說根據以往的經驗隻要六個爆破點就能徹底將兩塊石頭分離。
“叮叮當當”敲擊的時候我問道:“聽說誌願兵退役都包分配,你這樣的特種兵更是人材,為什麼要跟在我們冒險?”
“我有工作,但不高興幹。”
“什麼工作?”
“紗廠保衛科長,從早到晚就是喝茶、看報、聊天,這樣下去遲早要廢掉。”
我笑道:“工作,結婚,生兒育女,最後光榮退休,這是絕大多數人的一生。”
他沉默片刻,甕聲甕氣說:“我申請回去,可部隊不讓,反而勸我在地方安心工作…….我能安心嗎?”
“如果這趟能安全回去,以後還想出來冒險嗎?”
他目光炯炯看著我:“為什麼不?每個困難都前所未有,每個障礙都充滿殺機,每個細節都蘊含玄奧,你無法回避,無法退讓,必須用心思考盡最大努力解決問題,這才是人生存在的價值。”
“阿誠……給你多少酬勞?”我壓根沒想到他竟是以這種亡命冒險為樂趣的人,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錢是小事,我並不看重,他隨便說了個價我就跟著來了。”
我無語。
到底受過專業訓練,沒多久六個石眼就鑿好了,郭項龍從懷裏取出油紙包,裏麵一層又一層包著火藥,正因為這份細心和妥貼,才讓我們始終握有最具威力的武器和保命符。他把油紙包攤在青石上打開,隨口說老董背包裏也有一筒火藥,隻是他一直以為是壓縮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