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飛,曉飛!你在想什麼?”
我打了個激靈,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卻見郭項龍在身邊詫異地看著我。兩人正站在懸崖中端的石洞裏,洞外懸掛著一道銀白色水簾。洞外右下方有個四五平米的平台,斜上方罩著一塊巨石,正好可供棲身,平台底下是層巒疊嶂的岩石。
此情此景,看在眼裏竟有幾分熟悉,象是在哪兒見過似的,我呆了半晌問:“我們怎麼會到這兒的?剛才發生了什麼?”
郭項龍眼中驚異之色愈濃,拭拭我的額頭道:“你怎麼了?之前我們一起困在石穀底下,後來玉胎從石壁裏跳出來與我們交手,你拿玉刀嚇跑了它,於是一路爬到這裏……十幾分鍾前的事,你都忘了?你懷裏還有塊玉胎碎片呢。”
“我……我……”
摸著滑膩溫潤的玉石,心裏卻泛起一陣陣疑惑:困於深穀、與玉胎搏鬥確實是我親身經曆的,可為什麼覺得已發生了很長時間呢?
“你臉色很不好,要不要休息一下?”郭項龍關切地說。
“沒事,就是有點昏。”
他將頭探出洞外四下張望一番,指著右下方平台說:“那兒地形不錯,又能休息又能鳥瞰潭麵,我下去瞧瞧。”
“不能下去!”我脫口叫道。
郭項龍不以為然:“怕什麼?憑我的身手跳過去小菜一碟。”
我緊緊拉住他:“不行,絕對不行……”
雖然我說不出阻止的原因,可潛意識裏認定平台是個危險的地方,一旦下去將遭不測。
為什麼突然生出這種感覺?我也不知道。
郭項龍好象突然想到什麼,笑笑說:“不去就不去,光看瀑布和水潭也研究不出名堂,不如回去找找,說不定有其它路。”
“是啊,是啊。”我如釋重負,好象扔掉一個可怕的心理包袱。
在上斜的甬道裏爬了幾分鍾,郭項龍率先跳入一個小石洞,洞內石壁上一字排開三個半人多高的洞穴,我漸漸回憶起來,喃喃說不錯,我好象來過。郭項龍失笑說當然了,應該在半小時之內。
半個小時?我又迷糊了,腦中一片混沌。
郭項龍在洞裏轉了一圈,臉色凝重說有人來過,兩個人。
你怎麼知道?我問。
他指著左側洞穴邊淡淡的腳印說此人身高一米七四左右,體重七十五公斤,身形略滯,身手並很不高;後麵那個…….好象是阿誠!
阿誠?我頓時想起他和我一起衝入瀑布的,然而我陰差陽錯和郭項龍在一起,他卻下落不明,莫非玉胎打通山內各處通道,他也得以逃生?
你怎麼認得出他的腳印?我問。
很簡單,阿誠有點內八字,反映在腳印上內側痕跡重,外側輕,而且他穿的旅遊鞋底是波浪狀花紋,跟我們不一樣。
是嗎?我好奇地抬起腳一看,鞋底是半封閉雲紋,果然與阿誠有區別,郭項龍的細致入微可見一斑。我隱隱產生一個念頭:這僅僅是他主動說出來的,平時我們不知有多少習慣和細節被盡收眼底,成為他分析和掌握我們動態的第一手資料呢。
郭項龍似乎意識到說得太多,皺皺眉頭邊帶頭鑽入左側洞穴,邊說如果前麵不是死路,就有希望遇到阿誠。
“這條路…….我們走過嗎?”我茫然問。
他停下來細細審視我,慎重其事地說:“你真忘了剛才經曆過的事?”
“我記得我們倆困在深穀底下,然後玉胎從石壁裏鑽出來大打一場,你開槍打死一隻,我用玉刀把另一隻嚇跑,後來…….後來就有點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