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處理林誠交給自己的重要材料,吳稚珺足足想了好幾天,最後決定將原件存放到銀行金庫,然後隨身攜帶幾套複印件,從不同的快遞公司寄給有關部門。
拿定主意後她這才安下心來,泡了杯茶,坐在座位上,隨著騰起的水汽眼前又映出林誠那張溫和的笑臉。
從一開始她就提醒自己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不能陷得太深,可隨著與林誠的一次次見麵,長期刻意壓抑的感情漸漸釋放出來,以至於整個心思全被林誠占據,她已無法控製自己的情感,盡管也知道這樣做是對丈夫不忠和對家庭的背叛。
究其原因,還是她的婚姻、她的生活,以及夫妻間的性事,一切的一切都太平淡、太單調,寡而無味。林誠的到來尤如在波瀾不興的死水中激起波濤,他的強壯、他的激情、他身上那種獨特的男人味使她重新品味到做女人的快樂,她的身心恢複了活力和青春。這種感覺,使她對每天睡在身邊的男人產生了厭惡和不滿,並且直接體現在對日常生活中的冷淡。
但林誠終究要離開,駟城還有他的女朋友等著他,他們之間自從七年前離別後就再無可能。
冷靜地想想,這些日子扮演情人的同時對丈夫和女兒的關心是不是太少了。
想到這兒,她決定下班時買點兒好菜,為丈夫和女兒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忙忙碌碌,不經意間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吳稚珺收拾完東西,準備先寄幾份特快,然後經過超市買食物回家。車子才出單位手機就響了,一看是丈夫打來的。
“喂,曉嶽嗎?我正下班,有什麼事?”
丈夫的聲音好像與往常不同:“快回來,我有事和你談。”
她有些驚訝,道:“有事?什麼事啊?我想到超市買東西。”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不管什麼事,現在回來!現在!”說完掛斷電話。
她愣愣地看著手機呆了半天,不知一向溫和的丈夫出現什麼狀況,心中有些擔憂,又有些疑慮。心亂如麻間忘了寄特快,也忘了買菜,直接回家了。
一進家門就見丈夫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隨口問道:“女兒呢?”
“送到奶奶家了,你關上門。”
他是有備而來!吳稚珺心頭一緊,勉強笑道:“什麼事?這麼嚴肅。”
他緊緊盯住她,慢慢地說:“我看到他了。”
她心猛地一跳,問:“誰啊?”
“一個男人,用不同號碼打你電話的男人,包括一次深夜,那次你的解釋是一個朋友忘記了信用卡密碼。”
控製住不安和緊張,她冷靜道:“你查我的電話記錄了?”
“不僅如此,我還根據這些號碼一一回打核實過。我承認這是一種極不禮貌也極不信任的行為,其實我雖在電信局工作,結婚以後從未查閱過你的任何記錄,直到這次……你沒有要解釋的?”
“你到底說什麼意思?”
“我倒要問你,你和這個男人什麼意思?他是什麼身份?你在外麵租房幹什麼?你白天經常離開單位是出去談業務還是和他見麵?”
“你一直在調查我?真瞧不出像你這樣的男人也會做這種事!”
“是,那又怎樣?你是我的老婆,我有權了解你在外麵做的事。這些日子你心神不寧,整天行蹤詭異,有時打個電話還鬼鬼祟祟的,這讓人感覺很不正常。我是為了這個家庭,為了孩子!”
“你查到什麼?” 吳稚珺感到事態遠比想象中的要嚴重。
他露出可怕的笑容,從身上掏出一張紙,道:“這是昨天下午派出所放在小區保安那兒的圖,我複印了一份,你看看。”
吳稚珺走近了仔細一看,不由大吃一驚,林誠的肖像圖!林誠估計得對,公安局真展開行動了。
“幾天前我的同事看到你神色謊張地進‘驕陽似火’茶座,我聽說後立刻趕過去站在外麵等。果然你們一前一後從裏麵出來,你們……”他的臉龐因為憤怒而扭曲,“兩個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出去幽會!而且他在幾個小時前才剛剛殺了人!”
她努力使自己保持理智,懇切地說:“聽我解釋,這個人是我的大學同學,他本身就是警察,是受冤枉才逃出來的,這些天我隻是在幫助他。”
他突然大笑起來,“你編吧,反正一切都遲了。”
“你說什麼?”
他冷冷地看著她,目光冰凍毫無情感,“我已經打電話給公安局,他們馬上就會趕到,所有謊言去對他們說吧!”
她深深震驚,呆呆道:“……你打電話給公安……”
“是,作為市民我有義務向公安部門提供破案線索,你也一樣,不是嗎?”
吳稚珺愣了愣,第一反應是趕緊出去將舉報材料藏起來,為保證調查的隱秘性,這些東西暫時不能公開出現。她掩著包轉身向門外跑,剛到門口,門突然打開,將她狠狠地撞倒在地。從外麵閃進兩個大漢,均是西裝革履、麵無表情,一手插在褲兜,一手插在懷中。
丈夫連忙起身迎上去道:“警察同誌,你們來得正好,她也是剛剛回來,我剛才對她說了,她願意主動……”
“電話是你打的?她是你老婆?”
“是啊,是啊。”
“很好。”一個大漢獰笑道,迅速從懷裏掏出一把槍,對準他“撲撲”兩聲輕響,他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血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