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市中心醫院住院部一片寂靜,僅有很少幾間病房亮著燈,連白天忙得連軸轉的值班室也變得靜悄悄,疲憊的醫生們抓住難得的機會小睡片刻。
吳稚珺的病房在B幢三樓特護區202室,偌大的房間隻睡著她一個人,兩側的門——一處通向陽台,一邊通向走廊,都換成精鋼材料的防盜門,走廊正對門的椅子則坐著兩位警察,捧著茶杯邊聊天邊警覺地四下張望。
由於情緒極端低落,直接影響吳稚珺身體恢複。一個多月了,她的身體仍然極度虛弱,精神渙散,體重急劇下降,至今不能下床行走。院方向焦急的程仁燦通報病情時反複強調:醫療技術挽救不了垂死的精神,病人本身必須有求生本能。程仁燦隻得連連歎氣。
“當”,遠處商場上的大掛鍾發出渾厚的聲音,隱隱傳到醫院走廊上,提醒大家現在是午夜一點鍾。長椅上的兩名警察早已停止聊天,倚在椅背上東倒西歪睡著了。
不知什麼時候,走廊東邊盡頭窗口翻入幾名黑衣蒙麵人,均拿著手槍,悄無聲息向前移動,不一會兒走廊西邊盡頭也出現幾名蒙麵人,鬼魅般守著電梯、安全通道、急救通道等要害位置,兩邊蒙麵人急速地打著手勢,然後將兩名警察圍住,“砰砰”兩下,用槍柄將他們擊昏,拖入旁邊閑置的病房內。
蒙麵人來到202房間麵前,成攻擊扇形散開持槍對準房門,一個略瘦漢子站在門口拿著灰褐色鋼盒啟動開關,一縷淡紅色光束直射到防盜門暗鎖上。
這種激光聚能儀可以在幾秒內通過激光聚變產生上千度的高溫集中於一點,任你多麼堅硬多麼牢固的金屬材料都無法抵禦光束連續衝擊,對付普通房間的暗鎖更是小菜一碟。
走廊兩側的病房門突然齊齊打開,十多個便衣警察雙手握槍將蒙麵人們團團圍住,低喝道:“放下槍,不許動!”
幾個蒙麵人一愣,仿佛約好似的舉槍就射!
一時間樓道裏槍聲大作,雙方各自依據地形展開對射。幾個蒙麵人雖被困在中間,但似乎有備而來,穿著防彈背心,彈藥充足,因而絲毫不落下風。
醫院外警笛大作,刑警大隊、防暴大隊、特警隊源源不絕開過來,實施程仁燦和魏隊長策劃已久的“包餃子”戰術。
如他們所料,仇浩一定會設法抓住吳稚珺。一方麵他想為死去的岑羽報仇,另一方麵將吳稚珺捏在手中對林誠有很大的製約效果,說不定能迫他就範。因此程仁燦布置醫院戒備時采取內緊外鬆策略,讓仇浩產生錯覺,認為時間一長警方鬆懈了。
就在警車呼嘯著包圍住院部B幢的同時,從六樓頂上垂下幾根繩索,接著幾個蒙麵人閃電般援索而下,聚集在202病房窗口,兩名蒙麵人同樣拿著灰褐色激光聚能儀同時啟動開關,不出十秒鍾便衝開防盜鋼條,幾個人迅速跳進病房。
如爆竹般密集的槍聲早將吳稚珺從睡夢中驚醒,她很清醒地意識到這是衝自己而來,可此時她全身無力,連一個手指頭都抬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看著三個蒙麵人從窗外進來,大搖大擺站到她床前。
為首一人掏出張照片,就著燈光比較一下,獰笑道:“不錯,就是這娘兒們,帶走!”
身後兩人一把掀掉吳稚珺的被子,一左一右架起她。
樓下在地麵警戒的刑警很快發現三樓窗口的情況,急忙調集人手往樓下趕,同時幾名狙擊手邊開槍邊隱蔽好身形。窗台上的蒙麵人並不畏懼,他們攀進病房,躲在窗後與樓下警察對射。
程隊長很快調來幾輛警車開到樓下,探照燈打在202窗口,幾十支槍封住各個角度,隻要蒙麵人一露麵便會遭到致命打擊。
兩個蒙麵人突然將吳稚珺推到窗前,躲在後麵高聲喊:“不準開槍,否則就殺了她!”
程隊長拿著高音喇叭叫道:“你們必須放下人質,確保她的安全。”
蒙麵人道:“放了她我們還有命?做夢吧!”說著一招手,兩個人各用一隻手挾持吳稚珺翻出窗沿,順著繩索向上爬。
魏隊長焦急地說:“讓狙擊手幹掉他們,下麵有人接著,她落下後不一定有危險。”
程隊長沉聲道:“我不敢冒險!”
才說了兩句話,蒙麵人已帶她攀至五層,後麵還有兩名蒙麵人也跟向上攀。
程隊長手一揮:“幹掉後麵兩個!”
話音剛落十多發子彈擊中他們頭部,兩人如沙袋般重重摔到地上。
上麵兩個蒙麵人心一緊,加快速度來到六層頂,翻身沒入平台。
魏隊長雙手一摟:“弟兄們,立即控製電梯和六樓整個層麵。”
程隊長道:“打開所有探照燈,照得他們無地可遁。”
有人從樓道裏跑出來:“報告,三樓持槍歹徒已全部被殲,一共九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