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璆得到消息,問將誰能出戰,大多唯唯諾諾不敢動靜,華繼先請命出戰。石破天移軍臨賀陣前。夏侯燎得到陽山後繼續進兵,往成州方向前行,然後企圖直搗南定,牽製趙軍力量,呼應陳軍南下。華繼先領軍來到,延灼已先駐紮軍馬。陳軍新勝,兵鋒正勁,繼先到達前線,領軍退守城中。軍士報說周圍高地都被夏侯燎占據,春夏之際,陰涼多雨本是平常事,起先不以為意。夜晚觀星天象,暗中教軍士將許多糧草器械運往城西山上囤積。
當夜驟雨傾盆,華繼先夢中醒來,大驚失色,沒來得及召集軍士外麵呼喊慌亂起來。夏侯燎連夜在河流上遊高築堤壩,等到雨下如注,放倒堤壩,洪水白浪滔天,淹沒下遊,城內一片汪洋,幸虧早有準備,撿回許多軍士性命,逃到山上。夏侯燎見華繼先走脫,惱怒氣恨。領兵隨後趕到,麵臨趙軍,背對河水。典籍勸說分兵把守,帶一千軍士呼應。
石破天會聚婁煩之後,三麵一齊作戰,拖累趙軍。臨賀與呼延和交戰,一時難分勝負。驍騎都尉姬進暗中勾結趙軍,投降獨孤傷,龍且與陳奐攻打始安,陣前勸道:“為將軍兄弟豈不勝為他人犬馬?”斬姬進之首懸於轅門,警戒三軍。獨孤傷智勇雙全,抓住陳軍部署薄弱之處,先掃清側翼,截斷甬道,龍且數次搦戰不應,等到氣餒之時,獨孤傷乘虛進攻,龍且一時間不能取勝。遣使者勸降,元烈驅逐,陳奐歎說:“天生如此人物,幸與不幸,孰能知之?”延灼勝戰,辟蒙請婁煩引兵接應。趙軍困守山上漸漸水盡糧絕,華繼先等待援助不到,軍士都有疲勞顏色,暗中詢問軍中有多少箭弩盾牌。犒勞將士,拿出所有酒肉糧食,決意突戰,約期結成隊伍,下山直撲陳軍中軍大營。
陳軍抵擋不住,退到水邊,夏侯燎呼道:“後退無路,諸軍何不死戰?”陳軍紛紛上前,趙軍步兵退後,列出一排盾甲軍,然後強弓硬弩箭如雨下,因潰退而自相踐踏及落水溺死者無數。典籍見延灼困境,一麵領兵去救,一麵教軍士報告婁煩,請求援助,婁煩卻說:“強者可存於世,弱者除之須盡!夏侯燎無能兵敗,已成定局,若再救之,也是白費兵力。”拒不出兵。趙軍援軍趕到,與華繼先首尾呼應包圍陳軍,夏侯燎被重重圍困,華繼先勸道:“德高望重,雖陳嚭身死,原本應將軍承襲之,對彼有栽培厚恩,不但不感恩塗地,還心有嫌隙,防範留意,一世名將竟然惟一小子是從,官不過衛將,位不過列侯,誰能甘心?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笑君尚不醒悟,依舊執迷,辜負了一身抱負!石破天悖逆無道之人,哪裏值得效力?”夏侯燎卸甲歸降。典籍死戰不得脫,長歎:“寧肯自尊而死,決不屈辱苟活!”不願被俘,乃自刎而死。華繼先教將陳軍屍首歸還安葬。整得勝之兵回營,倒吸一口涼氣,汗水濕透衣背。
軍士飛馬報知石破天夏侯燎兵敗被擒、典籍喪命、婁煩拒不出兵救援的消息,辟蒙氣的麵如土色,拔劍而起,砍翻帥按,看到煢影公眼色,遂改口罵道:“竟敢壞我大事!”心中暗恨:“不要得意忘形,早晚讓你死在我手裏!”聲稱夏侯燎破壞軍事部署,約婁煩再做計議。請求朝廷追封典籍為奉節侯,善養他父母妻子。朝廷遣派使者來到軍中,宣喻後主旨意,相約各路諸侯:首先擒得趙璆者,裂土封王。高瞻備辦盛情款待,辟蒙等文武俱說報國忠誠,回到朝廷寬慰君王無疑。使者乘興而歸。婁煩接受魚容建議,乘夏侯燎與華繼先寒戰時候,迂途背後,直搗臨賀靜州,前後夾擊,趙恒不能抵敵,舉兵投降。辟蒙要與龍且合圍獨孤傷,範文宣進言:“始安孤城微弱,不足多慮,而婁煩將渡離水,直奔南定去了。”獨孤傷固守城防,絕不降服,石破天調回龍且、陳奐,先行率領將士奔赴靜州前線,不教婁煩搶占功勞。遣陳康、杜惡接替,圍而不打。
華繼先領得勝之兵,立足未穩,報說婁煩乘隙而走,前後夾擊,臨賀失守。靜州尚在,華繼先決意放棄成州,奔赴離水南岸聯營紮寨,以水為險,抗擊陳軍。辱罵婁煩背信棄義,起先趙彰起兵之時曾送與婁煩黃金千兩、珍玩寶貝無數,如今助紂為虐。“趙家小兒都是寶,果然一個更比一個好……”婁煩不以為然,嘲笑趙軍,打趣道,“好意送我禮物,怎能不受,不然卻又說我婁煩鄙薄,收了又說我背信棄義,敢問我何時答應你趙家什麼?算的哪裏的背信棄義?蠢笨到這般地步,死也活該!”繼先神射,卻被婁煩躲過。
趙璆得到前線緊急軍情,慌亂無措,不知如何應對,內心憂慮恐懼。鮑年華進道:“事到如今,何不請大王之伯、越南王法淳相助?”一言驚醒夢中人,趙璆生有此意,卻不知任何人為使者,往說法淳。鮑年華道:“彼與大王世代交好,以伯侄相稱,貪財好貨,許以厚報,必然出戰。新秀冉恪,能言善道,偕大王手書前往,可以不辱使命。”趙璆深鏢讚同,依鮑年華所言行事,再持書信夜馳辟蒙帳下,相約罷兵言和,隻要辟蒙願意休戰,承認趙璆王位尊號,希冀結成兄弟,象王願幫助石破天奪取陳朝君位,兩分天下,趙璆隻要既得土地。辟蒙大怒,斬殺來使,將首級懸於轅門,然後與書信一齊傳報朝廷,教後主明見心腸。
話說越南王法淳,粗獷雄壯,野心勃勃,養兵十餘萬,都是死士。數年來東征西討,幾乎無人能擋,先後收服暹羅、濮部、驃國,結成聯盟,遠征天竺,迫北隋請和,三十年前擊敗陳霸先,搶占陳朝邊關兩州三郡十八縣,陳朝年年進貢,才幸免於難。趙彰在時,常與法淳往來交厚,邊疆安定無事。卻並不以此滿足,早有進兵中原之心,並吞海內,稱霸天下。常常自謂:“將士之命在於戰陣,若是不戰,養兵何用?”因此好不安分,外邦他鄉,不論國政家事,但若知道,一概過問,以霸主自居。驃國破敗,法淳以為國人無能,國家因此難治,遣將叩關,驃國起兵抗擊,法淳以為藐視霸主之尊,傾全國之兵征戰,驃國不敵,兵敗之後將士盡被殺戮,法淳遣家中子弟為相,輔佐驃國,留下兩萬將士鎮守驃國,終於臣服。漸漸目中無人,到處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