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家敏卻感到有些憂心忡忡,他拉上歐陽傑等人,一起來到船長麵前,見船長正在眺望著漸漸消失的那艘海盜船,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船長,抓緊啟航吧!我估計一耽誤,我們的麻煩就大了!“恩家敏直言不諱地說。
“是呀,這是一夥有組織的海盜,他們不會甘心的,你所想的也正是我所擔心的!”船長憂慮地說,“孩子們,馬上準備啟航,以防海盜回來報仇!”
“海盜?海盜被我們打得丟盔棄甲逃跑了!”有人不解地說。
船長沒有理會大家的議論,轉向大副問:“大副,船體有沒有重大損傷?”
大副說:“水手們查看過了,重大的損傷倒沒有,隻是船體和主甲板有些變形!”
“隻要能正常航行就行,得馬上離開這兒!”船長說完,轉身走到丹尼斯跟前,單獨把他叫到一邊,說:“丹尼斯先生,你私藏武器,嚴重違反了國際海事法規,也不合公司的安全守則……”
船長還沒說完,丹尼斯打斷他的話,辯解說:“沒那麼嚴重吧!船長,我可是為了大家的安全,才不計個人的安危和海盜幹上的,公司知道了,不為我記個大功也要記個小功吧!”
“不用解釋了,總之你這麼做不行!”
“你的意思是要我上繳?”
“我想最好是這樣!”船長口氣雖然客氣,但卻沒有商量的餘地。
丹尼斯見船長態度很堅決,隻好口氣軟下來,說:“船長,這樣吧,為了防止再遇上什麼不測,請允許我到港前再把這支槍上繳庫存,這你總該同意了吧?”“好吧!”船長無奈,歎了口氣說:“希望你不要失言,更希望你在此期間別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兄弟!”
“怎麼會呢,船長!”丹尼斯乖乖地笑了:“我一向都把船上的兄弟視作手足一般!”
太陽西墜,快貼近海平麵了。
絢麗的晚霞把大海鍍上了一層美麗的光澤。
經過一番忙碌,主機啟動起來,運轉良好,但老軌不敢一下子把轉速加得太高,所以“獵人”號雖然啟航了,但速度卻並不快,好似經過大病一場的老人,行動蹣跚。
夕陽吐盡了最後一絲晚霞,悄悄隱沒到海平麵下。
果然不出船長和恩家敏所料,趁著朦朧夜色,十幾艘小船包抄著追上了“獵人”號!
海風嗚嗚咽咽地吹著。
小船漸漸抄到前邊,值班的水手和大副發現了,向海麵上眺望了一陣,隱隱地看到一隻又一隻的小船漸漸逼近“獵人”號,他們馬上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麻煩了!這下完蛋了”
大副抓起電話,向船長報告,船長根本沒睡,接到電話時,正在考慮如何應付突變的情況。他趕緊找到老軌,作應急布置。
大家聽說海盜追上來了,都不免緊張起來,誰心裏都明白: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海盜們吃了一場大虧,既然追上來了,一定準備大開殺戒了,能不緊張嗎?弄不好沒有沉沒在肆虐的風浪裏,倒死在海盜的屠刀之下!
大家怕歸怕,更明白與其束手待斃,不如與海盜決一死戰,大不了無非一死。於是,三個一群,兩個一組,在船長統一指揮布置下,分頭悄悄地守到船頭、船尾、舷側,個個都準備好了刀槍棒棍,實行全麵戒備。
丹尼斯找到船長,有些猶豫地告訴船長說,他跟前有一批先進武器,是公司的意思,以防萬一,實行自衛。他解釋說:“船長,希望這批武器能夠派上用場。但你必須答應,事過之後不可以收繳!”
“假如我不答應呢?”
“假如你不答應,憑船上那幾杆破槍,根本不可能是來勢洶洶的海盜對手,大家隻有同歸於盡!可你別忘了,你是一船之長,你有保護全船船員生命安全的職責。所以,即使同歸於盡,你留給世人的隻能是……”
“別說了!”船長一擺手。
船長妥協了。
歐陽傑和喬趴在船尾右側,恩家敏和舒爾趴在船尾左側,中間隱蔽著二軌、三軌、電機員、江濤、趙起浪等,機倉僅留老軌和一個加油守著。船頭由巴雷蒂尼、貝塞羅帶一批水手守著,生活區外側由丹尼斯、羅奧曼帶一批人守著,駕駛台由船長和三副楊佩儒堅守。
一陣低沉的牛角號追魂似地響了起來,在茫茫海麵上彌散、飄蕩,聽得人毛骨悚然。接著,四麵八方又響起了嗚嗚咽咽呼應的海螺號。號聲一停,各個小船扯起了一麵麵恐怖的黑旗。
“獵人”號被迫慢了下來。
丹尼斯讓卡羅將一批火力猛、威力大、彈匣容量大、尺寸小、便於攜帶的先進衝鋒槍分別送到船頭、船尾幾個重點防守處。
恩家敏也發到一支衝鋒槍,他在手裏擺弄了一陣,舒爾湊過來,小聲問:“恩師傅,這玩意兒你會用嗎?”
“怎麼不會!”恩家敏告訴舒爾,“這看上去可能是意大利產的著名的‘幽靈’!”接著,他又自言自語地說,“船上怎麼會有這種槍呢?”
“這一定是丹尼斯的!”舒爾依舊輕聲說:“據說,丹尼斯在老家西西裏很厲害!”他邊說邊豎了豎大拇指。
恩家敏笑了笑,說:“別管那麼多了!集中精力準備打仗吧!”
“可我有些害怕,恩師傅,說真的,我從未殺過人,也沒開過槍!”恩家敏拍拍他的肩,安慰他說:“不用怕。剛才船長不是說過了嘛,現在我們不殺海盜,海盜撲上來就會殺我們!至於開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沉著氣按我平時教你那樣去做,力求打中目標,就可以了!”
“嗯。”舒爾答應一聲,不再作聲了。
這時,趴在右側歐陽傑捅了下身邊的喬,問:“喬,害不害怕?”
喬咧嘴笑了,在黑暗中能看到他一排潔白的牙齒,他說,“不怎麼怕,倒覺得有些好玩!”
“呸,要是一槍射中你的腦袋呢?”
“那就完蛋唄!反正生生死死多少次了,能活到今天已經算是命大的了!”
歐陽傑不再說什麼,他向海麵上伸頭望了望,見海盜船還沒什麼動靜,心裏有些莫名的躁動、焦急、緊張。
喬忽然又自言自語地說:“不過,要是死了,總歸有點遺憾!”
“什麼遺憾?”
“沒結過婚,沒有得到過一個女人的真愛!”喬認真地說。
歐陽傑輕輕地笑了笑,逗他說:“世界各個港口不知有多少女人和你上過床了,結不結婚還不一樣!”
喬搖搖頭,依然認真地說:“不一樣,根本不一樣的!再說……”
他正想說什麼。可一陣震耳欲聾的槍聲打斷了他的話。
一梭子彈呼嘯著打破了海麵上的沉寂,在那光閃的刹那間,大家看清了那麵巨大的黑旗,上麵赫然現著一個雪白的骷髏和幾根白骨的圖案,讓人頓生恐怖之感。
“海盜旗!”有人不由自主地顫聲說。
“看來那艘船是海盜頭子的!”
一陣急驟的槍聲淹沒了甲板上的議論。海盜向大船發起了攻擊,從四麵八方向“獵人”號瘋狂地射擊,一道道火舌像一群在空中亂舞的毒蛇,張牙舞爪地撲向“獵人”號。
“獵人”號的臣民們也孤注一擲,奮勇反擊,他們的火力遠遠超出了海盜們的估計,一時間,海麵上織成了一張火網,槍聲隆隆,殺聲陣陣,一道道火舌瘋狂地撕裂無邊的黑暗……激戰了半個多鍾頭,海盜仍占不了上風。這時,牛角號又吹響了,隨著號音起伏,海盜船的隊形開始變動,火力漸漸集中向船頭,正當大家撲向船頭增援,行動敏捷的一艘海盜船又殺回船中後部,並一連向甲板上投擲一個又一個燃燒瓶,熊熊大火裹著濃煙在甲板中後部燃燒起來,而恰巧甲板下麵是燃油艙,這樣一燒,很可能把“獵人”號炸成碎片……大家傻了眼,顧不上許多,紛紛跑去救火,這樣一來,亂了陣腳,等火勢得到控製時,一股海盜已經從船頭的錨鏈孔裏攻上了甲板。大家一看情況不妙,紛紛往後撤,最後完全被逼進了生活區。
海盜們罵罵咧咧地衝上甲板,在明滅的火光中,他們也不敢亂闖,船上的火力他們領教過了。再說已經有幾個叫嚷的兄弟被不知從哪裏射出來的冷槍撂倒在甲板上了,所以,他們變得小心翼翼,分幾路悄悄逼向生活區。同時又一股海盜從外走廊悄悄摸向駕駛台……
“船長,船長,海盜衝上來了!”大副退回生活區內,命令水手們關緊兩側的水密門,並焦急地向船長報告。
“讓他們馬上撤下來!”丹尼斯對大副說。
大副於是又急急地對著對講機呼叫:“船長,船長,上麵危險,你們馬上撤下來……”
已經晚了。
一股海盜衝到駕駛台外的平台上,用槍托“嘩”地搗碎門上玻璃,跟著一梭子彈,將駕駛台通往平台的小門打得稀爛,海盜們端槍衝進駕駛台……
老二領著另一股海盜,從二樓的艇甲板闖進了生活區,沒見到一個人,他估計船員都躲在一樓,便領著眾海盜向一樓撲去。
大副聽到對講機裏“嘩啦”一聲,再也沒有船長的回音,心一沉,轉向焦急的大夥說:“壞事了,海盜們衝上駕駛台了!”
“狗娘養的,怕他們咋的,我們衝上去,和他們拚了!”羅奧曼甩掉上衣,端槍往樓上衝。
不少人附和著,也準備衝上去。
可剛衝到樓梯口,老二帶著海盜衝下來,兜頭就是幾梭子彈,把大家嚇得抱頭就往回竄。
“大家別慌,現在向機倉裏撤!”恩家敏怕大家急昏了頭,到處亂跑,更加危險。
“對,往機倉裏撤,守住機倉的門!”丹尼斯聽恩家敏這麼一喊,稍稍鎮定,也邊喊邊和大家一起向機倉裏退。
剛撤到機倉,還沒來得及關門,海盜也衝了下來,等他們衝到門口,恩家敏和丹尼斯同時叩響了扳機,“嘩啦啦”兩梭子彈,衝在前頭的幾個海盜倒下了,餘下的海盜忙趴下隱蔽、還擊。
丹尼斯主動找到恩家敏說:“現在的情形,不用往下退了,你領一些人守著左邊機倉們,這邊由我守著,海盜再多也攻不進來。”
“船長和三副怎麼辦?”
丹尼斯皺皺眉頭,說:“有什麼辦法呢?是死是活還不知道,看來我們現在隻有先保住自己再說了!看情形我們自己都凶多吉少!”丹尼斯歎口氣。
恩家敏聽他這麼一說,心裏雖然不高興,但他說的也是實話,隻好作罷。海盜們衝了幾次,也沒有衝進機倉,隻好叫叫嚷嚷地罵著,不再輕易往門前衝,因為門太窄,裏麵火力又很猛,易守難攻,雙方一時對峙起來。
駕駛台上,船長握著手槍,一看海盜衝進來,往下退不可能了,再想想落到他們手裏,也不會有好下場的,不免心灰意冷,看了一眼已經嚇得站不起來的三副,歎了口氣,緩緩舉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叭!”
一聲槍響,擊中了船長舉槍的手腕,他感到一陣鑽心地痛,一鬆手,手槍“當啷”一聲落到腳下。
從海盜後麵,走出了大胡子海盜,他看了一眼痛苦萬分的船長,冷笑著說:“原來是船長大人!想死,我一定成全你,隻是還未到時候!我會讓你看看你的手下一個個死在你的腳下,然後,才輪到你……”
過了一會兒,見船長一言不發,他忽然狂怒地咆哮起來:“我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卻不仁不義,背後向我放冷槍……哼,自取滅亡!我要把你們全部抓回去,祭奠弟兄們的亡魂!”他的聲音歇斯底裏,還帶著一份悲愴。
船長聽了,心裏不由得一震。
大胡子率一批海盜,押著船長和三副,走下駕駛台,正遇上老二和獨眼龍老三。
“大哥,他們全退到機倉裏了!”老二向大胡子報告。
老三也點點頭,瞪著一直凶眼,氣憤地說:“大哥,機倉易守難攻,你看……”
大胡子海盜沉吟半晌,突然冷笑著說:“全部撤到甲板上!不怕他們不出來!”來到甲板上,大胡子海盜向老二和獨眼龍老三幾個人小聲地嘀咕幾句之後,就見披著長發、赤膊的老二讓一個海盜拿著一個喇叭筒、挺著肚子用英語高喊:“雜種!你們聽清楚了,全部出來投降,否則,宰了你們船長!”守在機倉門裏的人聽到了。
“海盜們撤出去了!”阿拉湯叫起來。
“你嚷什麼?!他媽的,你不嚷我們不知道嗎?!”羅奧曼不滿地把阿拉湯罵個狗血噴頭。
“算了!”丹尼斯衝羅奧曼揮揮手:“大敵當前,別發火了!”恩家敏從左側撤回來。
“恩……先生,”丹尼斯稱恩家敏為“先生”不免覺得有些拗口,但他還是勉強這麼叫了,並說:“現在,船長在他們手裏!”
恩家敏點點頭,表示聽到了。
“海盜讓我們出去投降,否則就要殺船長!”大副插話說。
丹尼斯搖搖頭,向恩家敏說:“這是騙三歲小孩的。我們殺了他們那麼多人,即使投降了,他們也不會給我們生路!”頓了頓,他又補充說,“所以,即使他們真的殺了船長和三副,我們也不能投降!”
“可總要想出個辦法呀!”恩家敏沉思了一會,說:“這樣守在這裏也解決不了問題!”
“我又何嚐不急呢!沒有船長,即使我們僥幸逃生,到任何港口都會給我們帶來很多麻煩!”丹尼斯為難地說。
大家一時陷入了沉默。
這時,老軌從集控室走上來,聽說這種情況後,想了想,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能抓住幾個海盜,和他們交換船長和三副!”
歐陽傑說:“這辦法好是好,可我們現在連出去都出不去,怎麼抓他們?”
“不是可以走天窗嗎?”
“天窗?對,走天窗!”
老軌一句話提醒了大家,大家仰頭看了看機倉頂部的天窗,都興奮起來。
“要是能出其不意,抓住他們的老大,就解決問題了!”
“如果能射死他們幾個頭目,海盜勢必大亂而逃,這樣,或許能救出船長和三副!”
這時,外麵又開始喊話了。
“限你們十分鍾全部出來!否則,不但殺了你們的船長,還炸掉你們的鳥船!”大家聽了,麵麵相覷。
“來不及多想了,先到天窗上看看情況。要炸船就完了!”大副急得直搓手。
“看來沒有其它辦法了!”恩家敏看看猶豫不決的丹尼斯,也表示同意大副的意見。
於是,大家悄悄關死機倉門,紛紛爬上機倉頂部的行車,把行車開到天窗下停住,輕輕地打開天窗。大家爬出天窗,探頭向甲板上一看,影影綽綽的,看得不太清楚,仔細看,依稀分辨出大胡子海盜、船長、三副和披頭散發的老二。
丹尼斯把意大利“幽靈”向甲板上瞄準。
恩家敏小聲地提醒他:“擒賊先擒王,一定要打中他們老大。否則船長和三副就危險了!”
“隻有那一盞舷燈,太昏暗了!”丹尼斯瞄了一會,手心出汗了。他扭過頭,說:“恩先生,還是你來吧!”
“我也看不清哪個是他們老大!”恩家敏說:“我視力也不太好!”
“我估計是站在船長旁邊、頭上好像紮條布帶的那個!”丹尼斯邊說邊用手指著。
“機倉有沒有控製舷燈或領港燈的開關?”大副突然問。
老軌搖搖頭說:“沒有,全部在你們的駕駛台上!”
丹尼斯明白大副的意思,他是想一下子把領港燈都打開,讓海盜瞬間暴露在強烈的光束下,有利射擊。但機倉沒有開關,隻有去駕駛台。而去駕駛台很危險,稍有動靜就可能遭到所有海盜的射擊。
丹尼斯衝大副點點頭,說:“你讓一個水手去駕駛台!”
大副會意,轉向身邊幾個人,費奎亞、阿拉湯、羅奧曼、劉長命、拉斐爾,他依次看了看他們,他們幾人一看大副的目光停留到自己身上,心裏就不由自主地跳得厲害,誰也不想去領這差事。
“拉斐爾,你去!”大副隻好點名。
拉斐爾愣了愣,心裏掠過一絲悲涼,他咽了口唾沫,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什麼也沒說,提一枝長槍從天窗躡手躡腳地繞過煙囪,向駕駛台上攀去。
甲板上,獨眼龍老三點起了一支火把,邊舉著邊下了最後通牒:“你們聽著!我數到十,再看不到你們,就殺了你們的鳥船長,然後炸了你們的鳥船,讓你們沉到海底喂魚去!”接著,他嘶啞著嗓子喊道:“One——two——three……”
恩家敏低聲地對身邊幾個人說:“先別管別的海盜,一齊瞄準他們大哥,等燈一開,一齊射擊。”他又補充了一句,“沒有把握的不要開槍,以免傷了船長和三副!”說完,他端起槍,開始向那個頭上紮著一條布帶的人影瞄準。這時,獨眼龍已經數到“八”了,拉斐爾也已經摸上駕駛台,大家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甲板上一個海盜發現了駕駛台上的人影,猛地大聲喝問:“誰?!”
拉斐爾毫不猶豫地撲向駕駛台外側的控製開關,這時,甲板上海盜們的槍響了,被彈雨擊中的拉斐爾,艱難費力地撳動開關,然後雙手扒到牆壁上,慢慢癱倒……
幾乎同時,雪亮的領港燈瀉下強烈的光柱,把甲板上照得如同白晝,刺得海盜們眼花繚亂。
“打!”
恩家敏大喝一聲,扣響扳機,幾乎在拉斐爾倒下的同時,大胡子海盜胸口中了一梭子彈,慘叫一聲栽倒了……
恩家敏感到十分奇怪:怎麼別人都沒開槍?他扭頭左右看了看,有些氣憤。大家也顯得有些尷尬。他們都在想:我一個人不開槍,別人都開槍了,問題不大!可沒想到每個人都這麼想了。
“我怕誤傷了船長……”
“我也是!”
大家都低下頭,小聲地解釋。
“別解釋了,快向甲板上射擊!”恩家敏粗暴地嚷了一句,接著又叩響板槍,向甲板上亂作一團的海盜射擊。
海盜們一時懵住了,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頭兒,有人撲上去,痛哭失聲地喊著:“大哥!大哥……”
“撤,快撤!”老二見情況不妙,忙讓人押著船長和三副往後撤。
“不行,跟他們拚了!”獨眼龍吼著,“誰也不許撤!”
“硬拚不行!快撤!”老二見老大一死,心裏倒暗暗高興,“現在我說了算!”他想,隻要保住實力,老大的位置就是我的了,再也不用做“老二”了。現在還拚什麼命啊!
“呸!”獨眼龍“嘩啦”一拉槍栓,怒不可遏地把槍口對準老二,“要撤你撤,怕死裝孬種做狗熊你一個人去做,別大哥剛倒下你就居心不良了!”
老二一見老三動了真格,口氣馬上軟了下來:“好好,老三,你不撤我可撤了,我是狗熊我是孬種,行了吧!”他說完轉向眾海盜,喊道:“願意留下的留下,願意裝孬種做狗熊的,抬上大哥,跟我走!”
老二這麼一喊,眾海盜哪有想留下的,早有人搶過大胡子海盜屍體,一邊向藏在暗處的恩家敏等人盲目地還擊,一邊跟著老二往小船上撤。
獨眼龍見此情景,也長歎一聲,跟著往小船上撤。
這當兒,船長和三副一直被押著做擋箭牌,大家想開槍又不敢開槍,尤其是不少人都是現學的,槍法根本不準。大家隻好眼睜睜地看著海盜們最後把船長和三副掠上了小船……
一陣嗚嗚咽咽的牛角號又追魂似地響了起來,海盜船很快消失在茫茫無邊的黑暗海麵上,一切如一場剛逝去的夢一般,又恢複了寧靜。隻是,空氣中彌漫著的火藥味,甲板上留下的幾具海盜屍體,幾攤血跡散發著隱隱的血腥味。
大海輕輕地咆哮著,陣陣波濤聲此起彼伏。
大家來到甲板上,望著黑沉沉的海麵,誰也不說話,隻是長長地沉默著,聽著海風的嗚咽和隱隱的此起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