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他們在工地附近的一家小飯館吃飯,劉舒磊剛吃了幾口麵條,方經理便打來電話,要他來辦公室一趟。他頓時沒了胃口,急速放下筷子,並囑咐父親劉大奎等會替他結賬,然後,便急急忙忙的衝出飯館。
劉舒磊誠惶誠恐地來到了辦公室,隻見方經理正麵色難看的坐在那裏。
“你也太不像話了,你用的是什麼材料?”方經理的語氣很重。
“Ⅰ型的材料。”劉舒磊知道瞞不過去了,事已至此,他也隻好承認。
“你用Ⅰ型的材料也就算了,還三毫米厚?”方經理惡狠狠的看著劉舒磊,“你事先好歹也給我說一聲啊!領著監理去檢查的時候,我情何以堪?”
劉舒磊想告訴他是魯科長指定用這樣的材料,但是沒敢開口,他害怕得罪了魯科長,以後的事情就更難辦了。
“方經理,既然已經這樣了,”劉舒磊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低著頭小聲說道,“那你看怎麼辦?是先停工,還是?”
方經理並未吭聲,隻是不停的抖著煙灰,他心裏明白,沒有魯科長的示意,劉舒磊是不敢使用這樣的材料的。他在思索著這棘手的事情,停工吧,不僅耽誤工期,還可能得罪魯科長,不停工吧,他感覺自己被耍了,咽不下這口惡氣!
劉舒磊也低頭不語,辦公室異常的安靜,安靜中伴隨著緊張的氣氛,他幾乎能聽得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通過驗收了,也不能按一平方四十元給你算,”方經理突然開口,打破了室內的安靜,“因為你這種材料價值最多一平方三十,我也給你按三十算。”
什麼?一平方三十,再除去魯科長的八塊,自己不是賠大了?劉舒磊心想,這價格對自己簡直就是一種赤裸裸地剝奪,但他自知理虧,也不好開口回絕,就選擇了沉默。
“這樣吧,價格的事我和魯科長說,你先回吧。”方經理看到劉舒磊一副做不了主的樣子,語氣有些緩和的說。
走出方經理的辦公室,劉舒磊難受極了,上腹部疼痛的毛病又發作了,他不得不蹲下來歇會。剛蹲下來,魯科長便打來電話,他強忍著疼痛接起電話,聲音有些顫抖,“喂,魯科長。”
“剛才方經理給我來電話了,說要按三十的單價給你,被我一口拒絕了,”魯科長氣憤的說,“你隻管幹,抓緊時間幹完,剩下的事我給你處理。”
“好,那勞你費心了……”
“我跟監理都說過了,監理這邊能給你驗收,”還沒等劉舒磊說完,魯科長接過話茬,委婉的說,“你先給我拿六千元,我給你活動活動。”
“好吧,我等會去銀行去取。”劉舒磊遲疑了一會,但最終還是爽快地答應了,現在,魯科長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他怎麼能輕易得罪。
掛完電話,稍歇了會,感覺上腹部不疼了,劉舒磊才騎上電動車去銀行取錢,取完錢後在工地一個偏僻的角落把錢交給了魯科長。
“看你挺實在的,我願意幫你,”魯科長把錢裝進褲兜裏,和藹的說,“剛才我碰見方經理了,他同意給你按一平方四十元結算。”
“哦,那就好呀,不然我們就虧大了。”劉舒磊長舒了一口氣。
“我這人講義氣,兄弟的事我不會不管,監理和上麵的領導我都會給你擺平。”魯科長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揚長而去。
晚上九點,地槽防水工程總算完工。看著大家勞累了一天,滿臉疲憊的神情,劉舒磊便帶他們到一家中檔飯店吃飯,算是慰勞他們。酒桌上,看著大家盡興的喝酒吃飯,他的心裏稍稍輕鬆一些。
次日,魯科長打電話告訴劉舒磊說,地槽的防水工程已經通過驗收了,讓他去找方經理結賬,並囑咐他結完帳後去找他,結完帳後去找他,傻子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劉舒磊來到方經理辦公室,方經理正要出去,劉舒磊說明了來意,方經理便讓他去財務處先領兩萬元。關於按多少錢一平方結算這麼重要的事情,方經理沒有吐口,劉舒磊想張口問,話到嘴邊又咽下了,心想方經理沒說這事應該是他心裏有數,他要貿然問他,會不會不合適,反正魯科長在這呢,不怕他不按合同單價結算。
劉舒磊從隔壁的財務室領到了兩萬元錢,走出財務室,心裏開始犯嘀咕,方經理才給了兩萬,要不要把當初給魯科長說好的錢給他呢,給他的話,這兩萬元錢就不剩多少了,不給他的話,他會不會生氣,以後會不會不幫我呢,他權衡再三,兩害相衝取其一,還是決定給他吧,於是他給魯科長打去電話,約好地方,把錢給他了,這樣,魯科長想得到的都拿到了。
一個禮拜後,劉舒偉和張紅霞租到了新房子,就在他們居住這個小院附近,雖然他們想搬的遠遠的,因為劉小強在附近上學,他們不得不在這附近找房子。劉舒偉喊上了高自強幫自己搬家,劉舒偉和高自強抬著重東西,張紅霞搬著輕東西,反正離的不是很遠,他們三人就一點點地來回搬弄著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