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西安這幾個月,四個人第一次聚齊吃早飯,小野自從不去上課後便一直一個人吃早飯,良人就更特殊了,幾乎不出門的他更是難得來餐廳吃早飯。小野和良人沒什麼胃口的看老八吃得津津有味,喬羽雖然早早的把眾人吵醒,但滿眼的血絲出賣了他,顯然昨晚沒睡好,也是一副沒有胃口的表情。在老八把三人點的東西幾乎消滅幹淨後,小野拿起書本和良人打個招呼後便帶著喬羽朝自習室走去,老八擦擦手上的油漬,揉揉肚子做了一個吐納,拿起屁股下的書邊剔牙邊走出餐廳。
隨著一聲鈴聲,一個體態豐腴的中年女子走進教室,一邊擦著眼鏡上形成的霧氣,一邊款款走向講台,環顧隻有三個人的教室,不由得皺起了眉,低聲感歎一句“比上次怎麼還少一個?”。小野用手肘推推一幅不在狀態的喬羽,問講台上的女人是誰,喬羽緩過神說是教專業課的教授,小野哦了一聲後不再理會不停往外瞅的喬羽,默不作聲的開始寫資料上麵的習題。
一個小時在喬羽和皇甫胖子不斷往外張望中過去了,講台上的教授也一臉不爽的看著底下的三人,不由得想念起那兩個從不缺課的女孩,對著這三個心不在焉的家夥講課,真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聽到下課鈴聲,女教授受不了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拿起書本走了出去。
小野伸了懶腰,這純語言的題可真不好做,翻了大半天書才寫了那麼點,也不知有什麼用。皇甫胖子在女教授前腳剛踏出教室,後腳便拿手機打電話,眼見皇甫胖子走出去,喬羽也不甘寂寞的拿出手機準備發短信,想了想又把手機放進口袋,不到一分鍾又再次拿出來。在一旁做眼睛保健操的小野看著一臉吃了蒼蠅樣子的喬羽,終於受不了喬羽又一次的拿出手機。
“我說喬羽啊,你要打電話就去打,別磨磨蹭蹭的,可不像你啊。”
“額?打電話?打給誰?”
“你說打給誰?你要是想找我爸聊天也行,號碼我給你。”
“不用了,我家老爺子還寂寞著呢,算了。”
就在喬羽糾結是不是打電話的時候,第二節課的鈴聲響起,多日不見的王禿子邁著一貫的八字步走進教室。見到坐在最後一排的小野,微微驚愕後見偌大的教室裏隻有這三個人,還有一個不是自己的學生,王禿子破天荒發了會呆,隨即布置了一些課程便離開了教室,臨走還不忘盯著小野深深的注視了一眼,似乎在暗示著離期末考試不遠了。
教室裏陷入了安靜,皇甫胖子見沒自己什麼事,卷起桌上的書打個招呼便回寢室去了,小野繼續趴在桌子上寫著討厭的語法題,就跟當年寫三角函數一樣,看著就頭疼,更別說做了。喬羽幹脆玩起了捕魚達人,絲毫沒顧及到快要睡著的小野已經眯著眼和周公打仗了。就在小野已經去見周公的女兒了,甚至將要出現的夢境都已經設定好了,喬羽那狼嚎般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愣生生的把小野從沉睡的深淵裏拽了出來。
“喂,老媽,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了?”也被嚇了一跳的喬羽慌忙接聽電話,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驚訝尚未消減的喬羽刷的一聲站了起了,一臉緊張的說:“哦,沒事吧?好,我馬上過去。”。
“怎麼了?”一臉迷惑的小野看著喬羽掛了電話擔心道。
“我爸住院了,小野,我先過去看看。”喬羽說著匆忙往外走,剛說完人已經走出了教室。
喬羽的家離學校不算太遠,坐車一個小時便能到,周末喬羽都會回家蹭飯,寢室的幾人都去過,如果真有什麼事發生,喬羽回到家應該費不了什麼時間。小野看看手頭還沒寫完的習題,暗自搖搖頭合上課本走出教室,寢室裏還有一堆沒解決完的稿子呢。想起良人上午有比賽不在宿舍,從來沒有帶鑰匙的習慣的小野頹廢的打消了回寢室的念頭。與其呆在教室裏還不如去良人那轉轉,說不定能遇見有意思的事也不一定,打定主意的小野晃悠悠的朝著大學區走去。
研究生院和大學生校園之間沒隔開,因為研究院的人數較少,樓也顯得有點破,所以總比大學區顯得冷清。小野夾著書抄著兜沒走多遠便被另一個問題困擾住了——良人在哪比賽?一向習慣寢室和圖書館兩點一線的小野第一次為自己單調的生活心生懷疑,太單調的生活也意味著和真實的生活脫節,也慢慢的變得不再是豐富的自己,而隻是刻意設定的玩偶。到教學樓前看了一眼學校的分布圖,從來來往往的學生中隨手叫住一個還算是可愛的小學妹,在她身旁的小男生幽怨眼神的注視下迅速打聽了一下具體的位置後便趕緊閃人,本來小野是打算問那男生,奈何男生手裏提著一兜東西和女孩的包,女孩則兩手空空的欣賞著雪景,小野第一次發現單身原來還有這好處,起碼一個人不用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