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座學校模樣的院子便出現在視線裏,在這個都是石頭而且交通不便的地方,這樣的磚房倒也算得上不錯了。剛走進學校,一片讀書聲便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小野率先朝著聲響處走去。兩間不大的教室裏擠得滿滿的,高低不同的學生分成兩半背對背的坐著,一名年輕的女老師站在教室的一頭,帶領著十幾個小學生讀著課文。
“你們是?”見小野和沈婷站在窗外,另一間房裏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問道。
“噢,我們是文學專業的,準備找些素材,所以路過這裏就來看看。”麵對男子的警惕,小野忙自我介紹起來,同時把從身上掏出煙遞了過去。
“我還以為是新來的老師呢,嗬嗬。”接過小野遞來的煙,男子仔細打量一下兩人,隨即放鬆了警惕道。
“大哥,您貴姓?其他的老師呢?”和男子一同抽起煙,小野問道。
“我姓趙,在這裏教孩子數學,裏麵的是教語文的楊老師,沒有其他的老師了,嗬嗬。這裏是小山村,總共也沒多少戶人家,這附近幾個村子上學的孩子加一塊也就這麼幾十個人,也就沒有那麼多的老師。”趙老師抽著煙落寞的說道。
“沒人教孩子其他的科目嗎?”沈婷站在小野旁輕聲問道。
“楊老師還教思想課和美術,我教孩子體育,反正就我倆。再說這窮地方也沒老師願意來,我倆也隻能會多少教多少了。”趙老師說著歎息起來,不能給孩子正規的教育是他最大的心病。
正說話間,一陣鈴響,孩子們歡笑著從教室裏跑向另一間教室,趙老師也撇下兩人跑了過去。小野和沈婷一頭霧水的看著,才發現另一間教室也是他們的食堂,到了中午,也是孩子們午飯的時候了。剛才的語文老師走到兩人麵前,簡單的介紹後,便邀兩人一塊吃頓午飯,小野和沈婷也不便拒絕,隻好跟著楊老師進來“食堂”。
和其他孩子一樣,小野吃著蘿卜幹和白菜,喝著熬成糊的湯,幸虧有父親從小對自己不挑食的要求,否則要咽下去還真不容易。沈婷似乎對吃並不講究,麵無表情的喝著碗裏的湯,仿佛早已習慣了一般。在和兩位老師的聊天中,小野對這個學校算是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趙老師是本地人,已經有十五年的教齡了,家就在定西縣城。除了負責教數學外,趙老師還兼任著學校的廚師,雖然離家隻有不到兩個小時的路程,但每星期隻回家兩天。楊老師不是本地人,是五年前從北京畢業的大學生,決定投身西部支教,隻有放寒暑假才能回趟家。
相對於兩人的辛酸,學校更是一個辛酸的地方,它的存在本就是一個傳奇的故事。這裏地處偏遠,人口稀少,受教育程度低,大多家長都外出打工,很少關注孩子上學的問題,趙老師和楊老師兩人挨家挨戶的去動員家長,才湊出了這麼一個小規模的學校。年齡的不統一和學校的簡陋,同一個教室裏坐著兩個年級的學生,兩間教室就容納了全部的學生,每次上課都有一半的人背過去上自習。小野和沈婷聽兩位教師的講著學校的狀況,看著在外麵嬉鬧的孩子,真有種心酸的感受。
“我們這裏還算好的,宕昌和會寧那裏比這還艱苦哩。”問到趙老師的感受時,趙老師樂觀著說道。
“能幫到孩子,看他們開開心心的,我已經很滿足了。”楊老師也微笑著說道。
告別兩位老師後,小野和沈婷便往回趕,再不走可是來不及了。雖然沒機會去那些更窮苦的地方看看,但相比較之下,不難想象那裏又是一個怎樣的情景。還有些村子前幾年才通車通電,想要買個東西都得走幾個小時,這樣的情景雖然聽過,但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不由得一陣感歎。
“都說幸福是對比出來的,雖然這樣說很不全麵,但和他們比起來,我們太幸福了,如果以後我不在城市裏了,我就來這裏教書,應該也不錯。”一邊下山,沈婷一邊對小野說道。
“嗬嗬,恐怕想來的人不多。就這樣很多人還不滿足呢,老覺得上帝不公平,其實他老人家很夠意思了。”小野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腳下,一邊開玩笑道。
“你怎麼沒把我賣掉呢?”沿著小野的腳步,沈婷想起昨天小野的玩笑,不由得隨口說道。
“我倒是想啊,可你看這裏這麼窮,賣也賣不了一個好價錢,等回去再找個好地方賣了。”在前麵開路的小野也被逗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