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瑟雅搖搖頭:“我對這個倒不感興趣……你還是趕緊做好潛水準備吧,菜鳥。”
“我不過潛水沒有太多經驗罷了。論起曆史,你才是不折不扣的菜鳥。”斯凱勒反駁道。
女子爬下岸邊,簡單測量水溫和水質,一邊含笑淡淡反駁:“曆史?過去的就是過去了,何必在意得像恨不得再經曆一次一樣。”
“恨不得再經曆一次?”斯凱勒跟在她身後,頗為玩味地重複了一遍,神情古怪,“不,奧瑟雅,不是‘恨不得’,而是‘不得不’,或者說情非得已。”
“——我們,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重演曆史。”
“嗬,是麼。”
沒心情跟和他辯駁曆史觀,奧瑟雅略略掃過檢測完畢後的各項數值,翻身躍入水中。
被水完全淹沒的一刹,男子帶著磁性的沉澈嗓音傳來,低低的,如一聲歎息。
“你為什麼……如此執著於夢川?”
她的身形一震。
入水時震蕩的氣泡發出咕嚕嚕的響聲。隨著她一路下潛,體內那一絲追尋與逃避混合成的、迷惘而複雜情緒,在逐漸增加的水壓中不斷擠壓收縮,最後拉成一條細長的線,將她的心牢牢縛住。
執著……嗎。
奧瑟雅疲憊地閉了閉眼睛。
調整好探照燈的亮度,女潛水員想起什麼似的,再一次怔住了。
等等。
他稱弗雷徹……
夢川。
——
一路下潛,光線越來越昏暗。四周壓抑得可怕,水流從耳邊有規律地淌過,一波波徐徐而來,刮得人毛孔一陣戰栗。
探照燈向下照去,已經能看見水底的模糊輪廓。奧瑟雅長期潛水形成的敏感神經突然繃起一陣危機感,剛動手將兩人用合金繩索連結,就聽得一串嘩啦啦的異響,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
“糟!”奧瑟雅猛然向斜後方轉角,一把拉過斯凱勒急速上浮,“有暗流!五點鍾方向!快上去!”
兩人隻潛行幾秒,耳中水聲驟然放大,一股來勢洶湧的力打在身上,“嘭”一聲沉悶的暗響,身體瞬間失去控製。
裹挾在暗流裏,斯凱勒覺得天旋地轉,就像奧瑟雅拖他去玩可怕的蹦極一樣,被一腳踢下懸崖在空中翻了無數個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的圈,胃裏翻江倒海。
好像進了空間隧道,猛烈的暗流裏,兩個人浮浮沉沉,仿佛兩粒渺小的微塵,無法停住自己的腳步,隻能在洪荒之海裏毫無方向隨波逐流。
“利用腰上的繩索保持視野!注意觀察周圍是否存在可供借力的物體!”清亮的聲音讓斯凱勒腦中一震。勉強睜開眼,極速旋轉的視角一下子塞進來,頭腦昏昏沉沉,根本看不清現狀,斯凱勒差點沒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