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退下，餐廳裏雖說基本席無虛座，但高高的沙發背，綠色的一排排植物，一桌一燈，還是營造出一個個私隱的小包廂，有點鬧中取靜的感覺。小包廂裏的人都在低聲的交談，不乏金發碧眼的鬼佬鬼妹。兩人一下子不知道要說什麼好，隻得相視而笑。幸好很快地服務生便過來上了葡萄酒，嫻熟地開著瓶塞。紅色的液體在高腳杯上優美地旋轉著沉淪。梁生問要不要加雪碧或是冰塊，佟瑞說不用，有些局促。“這裏沒其他人，你不用緊張啊。”梁生用半開玩笑的輕鬆口吻說，輕輕晃了晃高腳杯裏的葡萄酒，品了一口，抿了抿嘴，很好喝的意思。“沒有啊。我緊張什麼，咱們不是陌生人，也算蠻熟了。”佟瑞靠向沙發背，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放鬆些。執著酒杯喝了一口，醇，滑，帶著清甜，不由得又喝了一口，沒幾口就喝光了。梁生給她倒酒：“美酒雖好，可別貪杯哦，等下喝醉了。”“喝醉也不怕，我又不會鬧酒瘋。”“是？”，梁生給自己的杯也添上：“你就不怕我是壞人。”“不怕。”佟瑞笑了，燈光下粉嫩中帶了微紅的臉色，梁生的眼光在她臉上定格。佟瑞端起酒，裝作不知情地專心品起來。心想這眼光真色，卻為何色得讓人如此愉悅。“你可別說，我們公司一個女的喝醉了要跳豔舞的。還有……”梁生滔滔地講著，逗得佟瑞陣陣發笑。酒很好喝，牛扒也很美味，不知道是不是真餓了的原因，佟瑞很少在晚上八點後還進食，並且還吃下這麼多。到沙拉水果盤的時候，已經吃不下多少了，就吃了幾塊多汁的西瓜，感覺好撐。以後一定要帶老爸來吃，佟瑞暗暗地心想。跟著被買單的金額嚇到：1786元。“怎麼要那麼貴。”佟瑞吐了吐舌頭。“不貴，美酒配佳人，值得。”穿出餐廳需要經過一條過道，剛好過道上有一家花店。梁生停下來，買了一大捧花，遞給佟瑞：“給你，喜歡嗎？”“這……”佟瑞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梁生已塞在她懷裏，顧自拿著車鑰匙往外走。佟瑞隻得跟上。發動了車輛，柔柔的女聲輕唱中，梁生問：“去哪？廣場上散個步？”佟瑞一看車上顯示的時間：“呀，十一點半了……”“沒事，深圳是不夜城。”梁生笑著說：“你平時都那麼早睡嗎？”佟瑞：“十點……”“哦，不出去玩？好女孩。”梁生側著身麵對著她。女聲煽情的情歌飄蕩。車後座上的玫瑰，不知道是因為夜太深沉白天的雜味盡被抨去而顯得空氣清新，還是僅僅隻是因為在這封閉的小天地裏，竟散發沁人的微甜香味。再加上喝下的紅酒在胸間躁動，讓人很陶醉的感覺。梁生突然抱住她，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的熱切已貼將上來。迷茫中，梁生說：“今晚陪我。”征求的口吻：“開個房給你休息。”佟瑞臉紅耳赤，還沒反應過來，梁生已經發動了車子。一片沉寂中兩人竟都沒說話，李玲玉的《美人吟》在車裏回響，愉悅的讓人舒服的曲調。佟瑞頭腦一片懵懂，思緒全然沉浸在剛剛的剛才，就那麼的一吻，便已然擊垮了她，手甚至在不覺中抓住他的襯衣，希望他一直吻下去，不要放開。“我這是怎麼了？”佟瑞問自己，沒有答案。頭昏腦脹間，剩餘的薄弱意誌告訴她不能這樣，身體卻忠實於心裏的渴望，如鐵跟隨磁鐵的步伐般，跟著梁生下了車，還進入了酒店。光亮的牆上的裝飾金屬裏，映出她緋紅的臉。梁生登記完，把房卡給她：“你先上去休息，我去買點東西。”房間極為漂亮且悅目，小客廳裏長沙發大屏幕電視機，玻璃圍起來的浴室和廁所……佟瑞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酒店房間，有點暈暈乎乎，如在夢中。那張一米八的大床，擺放在那裏，一片安寧，卻已然讓佟瑞心裏好一陣的心慌意亂，等下會發生什麼，好像已超出她的掌控。用毛巾大概擦幹，圍上浴巾，佟瑞走了出來。梁生剛回來的樣子，從手裏拎著的購物袋裏掏出衣服，遞給她說：“不要用酒店的毛巾，髒，用這個。”抱了一大堆衣物，逃回浴室，對著鏡子深呼吸，定了定心神。原來他剛才去買的是一件睡裙，一套內衣。再看那未摘下的商標牌上，價格都不菲。想不到她佟瑞最貴的衣服是這種方式得到的。找了一下，沒找到剪刀，佟瑞隻好叫梁生。梁生說他去車上拿。佟瑞用梁生買的毛巾又再洗了一遍澡。一會兒梁生遞進來一把指甲剪，這才把商標剪了，穿好走出去。看到梁生亮閃閃的眼光，佟瑞躲避著。命定般的，終是躲不過，他迎了上來，抱住她，在她耳邊說：“怕我？”“不怕，怕什麼……”佟瑞嘴硬。梁生在她唇上輕叼了一下：“洗個澡先，等我。”電視裏放著不知在說什麼劇情的愛情片，佟瑞的眼睛死瞪著電視，心跳得厲害，手心汗涔涔的。梁生洗完出來，僅僅圍了一條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