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夾布娃娃機的浪漫(1 / 2)

晚上,佟瑞盛裝赴約,從盛總眼前一亮的眼光中,佟瑞明白自己收拾收拾還是挺有明星範兒的。可惜的是,很快,盛總欣賞的眼光便摻入了一些叫色迷迷的東東,漸變猥瑣。“盛總。”佟瑞不著痕跡地拉了拉有些低的禮服領口,禮服是有些仿旗袍式的,把她優美修長的身材極是柔致地呈現出來。佟瑞說:“盛總,我想問一下你那朋友鄭總,有沒有做較為小點的那種布娃娃。”“怎麼。”盛總心不在蔫:“幾個月了?不,多久了?”“什麼?”佟瑞茫然,懷孕麼?誰?“離我們那天,多久了?”盛總伸長身子,隔著桌子想靠近佟瑞:“就是撞紅那天,離三個月還有多久。”“呃……!”佟瑞忙端起麵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可能因為驚慌,嗆到了,咳嗽了大半天,引得鄰座都往這邊張望。“對不起盛總。”佟瑞對著也略顯尷尬的盛總,忙轉移話題說:“我是這樣的想法,現在夾布娃娃不是很流行嗎?”“你是說想弄一台放在店門口?”盛總配合著轉移了話題。“對的。”佟瑞點頭如搗蔥:“你看怎麼樣。”盛總沉吟了一下:“有意思,有搞頭。回頭我和老鄭商量下。”他們這時看起來像是一對正在正常地洽談業務的生意搭檔,當鄰座終於對這邊失去了興趣,佟瑞鬆了一口氣,說:“不,盛總,這夾布娃娃機,我想自己出錢,不能老要你出錢。”“佟瑞,你跟我計較這些?”盛總有些不懈,繼而像明白什麼,哈哈大笑:“你要是不願意,三個月後我還是可以放過你的。大不了咱們再來個追還遊戲,我說過,太容易得到的,我老盛是不稀罕地。”佟瑞看著盛總那張得意洋洋的臉,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你出資,但是營利沒你的份。我一營利就湊夠本錢還你。”“不用你還,不用你還,行了吧?我白送,哈哈。”盛總開心地笑:“佟瑞你這小頭,真有意思,很高興認識你,來幹一杯。”佟瑞卻不理盛總舉起的酒杯,而是拿起精致的菜單本子,對應聲而來的侍應生說:“來,給我挑最貴的上。”在盛總哈哈的大笑聲中,氣氛融洽。什麼叫做大材小用?佟瑞站在門口,看著那輛巨大的掛車,艱難地在那個和它相比顯得弱小了很多的紅綠燈路口轉彎,然後顫巍巍地在她店前停下,四個工人從那上麵下下來兩個機器,在店門前左右各一個擺好。因為陣勢太大,交通有些阻塞,人群也就有點圍觀的意思,好奇這兩隻用紙箱包得嚴實的東東是什麼。當工人們把紙箱去掉,露出夾布娃娃機五彩繽紛的麵目,佟瑞聽到人群中傳出一陣驚呼。全新的機器,擦都不用擦。佟瑞和小燕忙著把裝布娃娃的箱子拆開,人群又是一陣驚呼,特別是幾個小孩子,已經在纏著他們的父母說要了。很可愛的小布娃娃,一袋子一袋子地,拆開了倒在夾布娃娃機裏,隔了一層玻璃,誘惑著一圍而上的小屁孩們。店裏的硬幣被一換而空。門口一會歎氣聲一會驚呼聲,此起彼落,比開張那天還要熱鬧。小燕樂開了花,急吼吼地要去換硬幣。工人捧了一大捧的玫瑰花:“佟小姐,這是盛總送的。請你看一下這個收貨單,沒問題了請你簽收。”“你們還帶送花的業務的呀?”佟瑞笑著快速地瀏覽了一下貨單:玫瑰花一束表示對你的愛意。嗯,還行,在這麼熱烈的氣氛下收到,感覺還挺浪漫的。兩部夾布娃娃機和八箱如你所說的小布娃娃表達對你更深的愛意。好吧,盛總你是個浪漫的人,一個拿錢砸浪漫的人。兩部兒童搖搖車表達對你更更深的愛意。有嗎?佟瑞急忙跑出去一看,兩個小屁孩坐在那上麵,搖得正歡,後麵已排起了隊,兒童樂曲歡快地鳴唱著,工人正忙著調整插座和電線,把電線埋好,給插座加上防護罩。佟瑞笑了,再看貨單的最後一行:一小箱共一千枚硬幣,慶祝你的小小兒童樂園開張----要還的哦。追著要她簽單的工人早已把那盒硬幣打開來展示給她看,銀白色的光,像一隊隊整齊的兵馬俑,整裝待發。佟瑞在貨單上畫了一個女孩做著飛吻的臉,再加上一串由小到大的心形從女孩的嘴裏飛出來。工人看了,了然地笑了笑,把單折疊好,收到口袋裏,說:“謝謝佟小姐。”佟瑞手在後麵交叉著相握,歡快地送別了工人們。不得不說盛總這事處理得實在漂亮,這樣的浪漫,將他的猥瑣獵豔女色的低級一掃而光。英姨收到手機,左翻翻右摸摸好奇地研究一番,在佟瑞的指導下,對手機了解了個大概,知道怎麼撥打和接聽電話。“英姨,這裏頭已經充了一百元的話費,你用得差不多了,記得到營業廳去充。”佟瑞說。“好的。”英姨回房,拿了一遝錢出來:“小瑞,我不知道手機多少錢,但我知道它肯定很貴重。”“英姨。”佟瑞正色說:“這手機是成本價,要不了多少。你要是給錢我就生氣了。”“那你好歹收個成本價嘛……好吧。”“這樣吧,手機你收著,有空做幾頓飯給我們吃就好啦。英姨做的飯,好好吃!”佟瑞討好地說,不過說的確是實情。英姨卻猶豫著:“佟瑞,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我想搬出去。你看啊,我已經習慣了早起,我怕吵到你。還有你不肯收我的房租,說什麼搞搞衛生來抵就行,但這就這麼片兒地方,我不用半個小時就搞完衛生了。你聽我說,我搬出去後,還會經常回來給你搞衛生,做飯給你吃,好不好。”“英姨。”佟瑞委屈地:“我做錯了什麼?”英姨歎了一口氣:“是吉祥姐,他們在深圳投資買了幾套房子出租著,其中有一套是留給他們自用的,就是有時全家過來度假,有四房兩廳呢。吉祥姐說了,如果我不去她就要去請搞衛生的工人了,我想這筆錢還不如我來賺,反正我現在一周也得去蔡小姐那四五次。”佟瑞沉默地聽著,對於英姨要離開是萬分不舍的,羅湖和西鄉,又是這麼遙遠,一個深圳東,一個深圳西,讓英姨每天起個大清早穿越深圳去上班,也確是不方便。“好吧。”佟瑞說:“手機你收好,裏麵存了我的號碼,有什麼事,記得打我的電話。要記得,你是我帶到深圳來的,我得對你負責。否則你兒子到時來問我要人,我可咋辦。”佟瑞開著玩笑,眼裏卻有淚光閃動。這個世界上,英姨是除了梅嫂外,唯一無條件為她做飯做家務,對她好的人了。提到深圳,最著名的無非是“深圳速度”。自1980年8月26日起,這個一夜崛起的海濱小漁村,像一個巨大的旋渦,強大如魔性般的吸引力之下,全國各地的人們如被潮般湧來,前赴後繼地投入這個旋渦裏,把樹挪死人挪活這句話發揮到了極致。惋惜的是,佟瑞的父母並不是那批首先來到深圳開荒,自動轉化為深圳戶口的人。80年,那時不知道在哪,隻知道父母還恩愛著。佟瑞好不容易擠出火車站售票點的門口,看著裏麵洶湧的排隊買票的人潮,再看著街上到處飄揚的清倉大甩賣的標語,這座著名的移民城市,在即將變成空城之前,有種兵荒馬亂的錯覺。佟瑞拿出手機,對著電話那頭的同事說:“好吧,我搶不到貴州的票,你可以回了,我幫你上到年29吧。”電話那頭自是感恩戴德的連連道謝。掛斷電話,佟瑞有點想哭。一個婦女抱著一個胖乎乎的包成棉花團般的小男孩走過,佟瑞追著他們看了好久,直到他們消失在人群之中。我的寶寶也該有這麼大了吧。佟瑞感覺到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又給勒大富家的村長兒媳婦去了個電話,要她轉告勒家她過年回不去了,等年後再去看寶寶。或許,搶不到票是她自己不夠努力,想想也是,讓她該用何種身份去勒家過年呢。英姨也表明了要留在深圳過年。“吉祥姐給我付了過年的加班費,並且給了我一個好大的紅包呢。”英姨高興地說。“多大?”“八千。”“……確是蠻大的。”佟瑞斜著頭說:“八千就把你給買了。那你家兒子呢?不去和他一起過年麼。”佟瑞說著又有些後悔了,雖然她問的是一個很事實的問題,關鍵是,自從認識英姨以來,還真沒見過她兒子來找過她,哪怕隻是一通電話。“佟瑞。”英姨說:“我來到深圳,過上了很開心的生活,我喜歡這裏。現在我隻想賺到足夠的錢,等以後再去和我未來的孫子團聚。”“英姨。”佟瑞正色說:“你兒子如此對你不聞不問,你覺得你帶著足夠的錢去,他就會對你好嗎?別傻了,錢別給他,自己留著養老,啊?”英姨低下頭:“小瑞,哪個做母親的,不會為自己子女無條件付出?你也是做了母親的人……你不也經常寄錢去貴州?”“那不同……我家寶寶還小。”佟瑞徒然地辯解著:“好吧,我也隻是提醒你一下。”英姨說:“我知道,我也明白你的意思,謝謝你的關心。”老三夏悅桅的爸媽,到深圳開店來了。雖然大著肚子的夏悅桅沒跟著來深圳,佟瑞還是帶著禮物去探望了老倆口。“小瑞,有空還是回去看看你爸吧。”在佟瑞準備要告辭的當兒,夏媽說:“他一個人,挺孤單的。”“我知道他孤單,等我這邊穩定下來了,再把他接到深圳和我一起,就不知道他肯不肯。”佟瑞說:“你說他一個人,梅嫂呢?固漢青呢?”夏爸說:“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夏媽看佟瑞擔憂的臉色,忙說:“梅嫂的老公出來了。”“啊……?”